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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芈常威拉着妹子,一起行了大礼:“多谢陆大人!”

    “不必多礼,我们在一条船上,今夜,你们必须把所有米粮都送到族人手中。”陆婉棠道,“这里有一封急信,找可信之人送到京城去。”

    芈常威接下信,小心的放入怀里:“一定送到。”

    “这些消息,帮我散到长洲,中州,乾州的粮商,粮户重,高价收粮,要快!”陆婉棠道,“慢了,我们可能就出不去了。”

    “是!”芈常威立刻着手去办,通过这件事情,他已经确信,只有陆婉棠才会为他们解决问题。

    夜晚似乎有些漫长,等了许久许久,陆婉棠才睡着了。

    华阙楼,永州最大的酒楼。

    本以为还需要经历一楼的风雪寒冷,林知府竟然提早派人送来一辆新的马车,内里足有一丈长,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毯,座位底下添了一些火炭,温度传导到车厢里面,非常舒适。为了避免这一路批发,甚至有一名琵琶女,在为他们演奏。

    这样偏僻的地方,如此奢华的马车甚至超越了皇族,陆婉棠内心不禁感叹,纸醉金迷呐!

    “陆大人!”一锦衣男子,身上披着一件虎皮裘衣,两条羊毛胡子,眼中深不见底,“我是华阙楼的老板,刘庆丰,得知今日大人要来,特在此候着。”

    陆婉棠点头,拱手回礼:“麻烦您了。”

    刘庆丰亲自引路,一路上了三楼。

    这屋中除了林知府还有三人,刘庆丰坐在林知府旁边,斜对面是知州马健,与她作陪的是永州才女,孟安然,在官府做些笔墨工作,瞧着比她年长几岁,非常熟稔老道。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刘庆丰开口道:“陆大人从京城过来,想必都是京城的规矩,昨日听说了陆大人买粮的事情,何须如此,需要什么,与我打个招呼就是。”

    “哦?”陆婉棠道,“刘老板,你还有这神通呢?”

    刘庆丰道:“不才,我是永州商会的堂主。”

    “原来如此。”陆婉棠心领神会。

    “你初到此地,受人挑唆,做出昨日之事,本官可以理解。”林知府扫了一眼桌上的人,有人回应,有人躲避,却是承认心照不宣的规则,“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往后,可要多多小心。尤其是羌族混入本州之后,争议颇多,有些言论,有失公允。”

    合着,这是来敲打自己了,这是别人的地盘,不可现在就撕破脸,陆婉棠蹲起酒杯:“大人所言甚是,多谢大人教诲。”

    见她如此识时务,一众人倒是松了口气,毕竟上头下来的人,不知底细。

    孟安然瞧着严肃,酒桌上倒是风生水起,不管是什么话,总能接住。

    连着两次,来者不善,陆婉棠推拒:“感谢各位热情招待,下官受了风寒,身体不适,不能再同各位饮酒了。”

    “诶!”孟安然居然先起了头,非常热心,“陆大人,虽说您官职比我高,可我年纪比您大一些,也就不得不说些做姐姐的经验,今日这宴就是为您办的,你这样就走,可不合适的。”

    “我家中无姊妹,不知你怎么自称我的姐姐?官场中只论职位高低,你我也无私交,请注意你的身份。”装大充好人去害人的,陆婉棠不是没见过,也惯不了。

    “再者,诸位,此地的规矩我知道了。现在诸位要把我灌倒,是想问些什么呢?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吧!”陆婉棠单刀直入,瞧着他们几人,如狼一般,伺机而动,看着他们如此打配合太浪费时间了。

    “这?”知州马健瞧了知府的脸色,谨慎的说,“陆大人,你来此地监工,可有其他指示,可与我先说一下,我们好配合呀。”

    “本官现任永州的监办,自然做的是监办的事情。”陆婉棠站起来,身形如山间松柏坚挺直立,“凡是永州的事,我都可以监察,可以督办,自然也可以惩处。”

    “既如此,孟安然,去送送陆大人。”林知府发话了。

    孟安然立即从命,陆婉棠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这马车停的偏,两人等了一会。孟安然倒是急着开口:“陆大人,请让我送您回去吧。”

    “你不继续陪着?”陆婉棠问道,也不想让她跟着,有些碍事。

    “大人们喝酒,怎么会有我的事情。陆大人的马车舒服,让我蹭一路吧。”孟安然这个名字是很安然,可人却有些泼辣。

    也不管人答不答应,就挤进了马车。

    还把乐姬赶下马车:“这会弹什么,听了都睡不着!”

    也不管有没人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陆大人,你可不知道,今日见的可都是咱永州的大人物,要不是你是女的,我都不一定能见着。尤其是刘庆丰,据说这里是买卖就有他的份,要不怎么能当商会堂主呀。”

    “这刘庆丰比知府知州都大?”陆婉棠问。

    孟安然嘴碎,这会倒是看着马车里的几人,凑到陆婉棠耳边道:“那可不敢说。”

    “不必担心,都是我的人。”陆婉棠倒觉得这孟安然有许多秘密呢。

    “据说,刘老板他头上有人。”孟安然神神秘秘的,“有权有势的。”

    “那是挺吓人哈。”陆婉棠打着哈哈,及时转移话题,拉近关系,“孟姐,你怎么做了官呢?”

    “那时候官府需要个文书,我就去了,咱这块识文断字的不多。又能挣点钱,供家里吃饭呗。”孟安然原先家里也是富贵的,前后有仆人,出入有马车,连教书先生都是请到家里来的。

    完全看不出她的失意,一股子泼辣劲,还知道软硬皆施,软磨硬泡。陆婉棠不由觉得,这里没一个简单的人。

    “好了,我到啦。”孟安然跳下马车。

    “这是雀街,你住这?”陆婉棠问。

    “这么些年习惯了,也不想搬了。”孟安然转身进了漫天风雪,冷意从背后袭来,让她打了寒颤。

    陆婉棠收回目光,此人是敌是友,不好分辨,但是这些消息却值得探究。

    “初七,此地可有能用的人?”陆婉棠意有所指。

    “有,只是需要殿下俞令。”初七道。

    “回去给你。”陆婉棠早就练了一手李恪的字迹,又有印章在手,早有准备。

    风雪很大,可路还是要走的,陆婉棠望着天空寻找月亮,清冷光辉,照亮了每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