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阴暗
“青然，你还真理解错了，我这次分明就是想要报复你曾经的一锤之仇啊！”
齐衡之笑吟吟的说。
周雅气的差点儿把药都吐出来。
眼瞅着她要作呕，齐衡之忙道：“这可不能吐，吟香熬了一早上的药，你吐出来了吟香岂不是白辛苦了。”
“对对对，小姐，不能吐！”
吟香难得很赞同家主的话。
周雅瞪了吟香一眼，怎的这小丫头也跟齐衡之一边儿去了。
“我、呕——”
周雅才刚开口，便干呕了一下，连忙闭着嘴，不让药吐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朝着齐衡之道：“当初我哪知道你这个世家公子，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连个锤子也拿不动！”
“我齐衡之响当当的纨绔子弟的名号，你又不是没听过！”
“纨绔子弟又不是连锤子都拿不动！”
周雅忍不住回想起初次教齐衡之习武，直接扔给齐衡之一个锤子，哪想把他砸趴下了……
这才得知这位少爷还真不会兵器。
“反正你是把我砸了，你得赔。”
“谁看见了？”
周雅这下可把齐衡之问住了，齐衡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府里人谁不知道当年世子妃刚过门没几天，就把世子打伤了。”
“还不是都听说了，谁亲眼见到了吗？”
那日演武场可就她跟齐衡之两人，再多一个人都没有了，齐智渊大概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故意清场的。
又或者是怕自己儿子被儿媳打的太狠，被人看见了有损颜面啊。
这会儿倒是给了周雅狡辩的机会。
反正她就是死活不认，谁能把她怎样？
“你竟然耍无赖？”
齐衡之扔下手里的书，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周雅面前仔细的打量起她来。
“青然啊青然，我还真不知你是何时学会的耍无赖？你这模样儿，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当然是跟你学的！”
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噗——”
齐衡之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好！学的好!”
一边儿说，还一边儿给周雅拍巴掌，“我齐衡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呸，少占便宜，谁是你后人！”
“……青然，你这样才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儿家。”
齐衡之心情大好的捏了捏周雅的脸蛋儿，在周雅愣怔间，还又忍不住道了一句，“瞧，多鲜活。”
吟香见着俩人就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起来，不忍心打破，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可不是没眼力见的丫头，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家主是拿胸口碎大石这事儿来揶揄小姐的话，她可就白跟着小姐这么些年了。
“唉~若是小姐和家主能一直这么好，该多好啊！”
吟香小声的嘀咕着，她多希望小姐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这边儿齐衡之跟周雅这么一打趣，等着周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药早就入了腹中，口中的苦味儿也快散了个干净。
“喝些温水，把那最后的味道淡一淡吧。”
齐衡之倒了一杯温水给周雅，周雅端起水来，心中五味杂陈。
这男人，对她到底是有没有感情？
说有，却不曾把给柳湘的温情呵护给过她半分，说没有，却又总是会注意到她的细枝末节。
她已经被他搞的云里雾里，参透不出了。
一杯水饮下，便听有人来报，前厅来了王家二公子，要见她。
周雅手里的杯子还未放下，只觉得脸上囧的火辣辣的发烫，还真是让齐衡之给猜到了，王意衍真敢上门儿，还直言要见她。
如此的不避讳，他胆子还真不小！
这与当初懦弱的根本不敢开口要娶她周雅的那位王二公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怎样，为夫猜的可准？”
齐衡之眼里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周雅是真笑不出来。
只觉得心里一片苍凉。
到底是曾经的情谊，一分不值。
她与王意衍，确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她母亲来自王家，那时八大家族明争暗斗还没这么汹涌，面子上总是要维持住的，家族之间相互联姻更是再寻常不过，母亲也时常回王家。
那时周家是第一世家，她又是周家嫡女，随母亲回到王家，得到的也都是礼遇。毕竟王家那时才是第三大世家，跟第一大家族周家也是有些差距的，加上母亲这一层关系，王家有意与周家结亲，来个亲上加亲，岂不更美哉？
既要结亲，王家嫡子王意衍便是最佳的人选。
所以这要真说起来，她跟王意衍确实青梅竹马，小时候也没少一起玩，就是她性子烈，总要王意衍随着她才行。
后来周家出事，这两家人原本就差放在明面上来说的事，王家就再也没提过，而齐家又向周家抛出了橄榄枝，她就自然而然的嫁入了齐家。
过往种种犹如一幕幕的皮影戏，在脑海里快速略过，周雅木讷的看向齐衡之，冰凉的手抬起握住齐衡之的大手，“你可要与我同去？”
她周雅曾经被放弃过，而今又怎会再毫无尊严的寻求王意衍来当靠山，哪怕她要在齐衡之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也好歹是给她靠过的粗壮大树，总比一个要来毁了她的人来的强得多。
她还没昏了头。
哪料，齐衡之却是笑着抽出了她的手，似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青然，你怎的忘了，我今日应了陈莺莺的邀约了。”
“你……”真应了？
后边的三个字，周雅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心里又被狠狠地割了一刀，鲜血直流，疼痛难忍。
“也好、也好，你我半斤八两，倒是谁也不用抓谁的小辫子，都是去见旧情人，我在齐府总要比你出去约见陈莺莺要规矩的多。”
“噗。”
齐衡之也不知是怎的，倏地笑了出来。
他瞧了周雅好一会儿，“青然，你若是不放心我，可跟着我一起去。万一我见了旧情人把持不住，你得及时的拉我一把，免得我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要被陈家主喊去问话了呀！”
“呵，陈家主怕是巴不得你跟她有点什么，才好把这大龄的女儿嫁出去！”
“那可未必！”
齐衡之的神色陡然冷起来，拉过周雅的手带着她到铜镜前，“青然，你记着，这世家之事，可比你想的要阴暗的多，王意衍若敢对你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砍了他当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