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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出头

    齐衡之温柔的为周雅梳头,可他的神色是冷的,他的语气更是狠的,周雅被他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阴翳之气,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齐衡之。

    “衡之,你……”

    周雅透过铜镜瞧着齐衡之的脸,有些模糊却依旧骇人。

    齐衡之似也察觉到他的不妥,复而就又笑了起来,“为夫就随口一说,那可是王家二公子,王家的嫡子,我哪敢削他啊,真闹大了,王家不得整个家族跟我拼命?我可招架不住。”

    “那你刚才……”

    周雅总觉得他方才的话,不像是说说而已。

    齐衡之给她挽好发,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枚清冷的吻。

    “青然,你还不值得我带上整个齐家,为你拼命。”

    “呵呵。”

    周雅苦笑。

    是啊!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庸人自扰罢了。

    她哪里有那个本事,若是哪天齐衡之能为柳湘拼命,也不会为了她周雅去拼个你死我活,他对柳湘的疼惜,何曾给她周雅半分?

    “陈小姐若想当正妻,你可千万别瞒着我,我这里……都好说。”

    总归都是要娶的,妻和妾,有何分别。

    主母这华而不实的身份,她不要也罢。

    她周雅自始至终要的都不是权力,更不是被圈在这府里当个金丝雀,若是连最后一丁点的爱都得不到,那就全都不要、不要了……

    可手里的火灵珠,暖的让她舍不得放手啊。

    衡之啊衡之,周雅这辈子注定是栽在你身上了,万劫不复的情劫,过不去的痴情关。

    “放心,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抢着干。”

    齐衡之一副‘你真以为人人都想当主母’的模样儿,临走还又补了一句,“周家虽然没落了,瘦死的骆驼也总比马大,你好歹也是周家的嫡女,陈莺莺再好,身份总归是差点儿意思啊。”

    “那你……”就不介意我周家嫡女的身份让你失了许多机会?

    周雅还没来得及问,齐衡之已经不见了人影。

    周雅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则美矣,却是了无生气啊。

    手指在那铜镜上划过,到了前厅的时候,周雅已经是那个一脸冷然,行事果断的齐家主母。

    她的所有优柔寡断,全都给了齐衡之,因为齐衡之的身上,浇筑了她全部的心血,可王意衍不一样啊。

    “哟,王二公子怎的突然来了?还刻意要见我,莫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

    周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礼貌的笑意,这打趣的招呼声,让背对着门的王意衍陡然转身,那一双担忧的眼一下子落在她的身上。

    满眼柔情似水,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个遍,没看出什么异样来,王意衍才带着狐疑的问:“我昨日听闻你晕倒了,你的贴身丫鬟冲进去找齐衡之,难不成是我听了假消息?”

    王意衍带着几分戏谑,眼里的担忧却表现的真切。

    周雅“噗——”的一声笑出来,“是为这个呀?那还真是让你白担心了,我好的很,是我那丫鬟气不过齐衡之弄回府来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还欺负的我那丫鬟在雪里跪了两个时辰,差点儿把膝盖给冻坏了,这不柳姑娘才给我送了一盒糖果,我吃完了有些不舒服,她就着急忙慌的找齐衡之来报信儿了,没想到还闹的王家都知道了,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儿,坏事儿传千里呀!”

    对着外人,她向来是左右逢源,应付自如的。

    王意衍也不例外。

    “当真?”

    王意衍依旧是不放心的问。

    周雅笑道:“有什么当真不当真的,你这不是也看到了,我好的很啊!我若真像是吟香闹出来的动静那般病的厉害,怕是你今日根本就见不到我了!”

    她今天是浓妆艳抹,特意涂了些许的胭脂,显得整个人的气色红润好的不行。

    王意衍看了偌久,也没发现哪不对劲儿,才轻笑着摇头,“雅雅,是我庸人自扰了。你是齐家主母,总归不会差到哪去的。”

    “那是自然。”

    周雅笑着应下。

    王意衍盯着她的笑,像是要揭开她脸上这该死的面具一般。

    “雅雅,你是真不在意,还是齐衡之对你下了什么蛊,你曾经可是第一世家不可一世的嫡女,怎的现在会甘愿被齐衡之关在这个院子里,你还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到什么时候?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不出门就可以躲得掉外面的流言蜚语?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吗?”

    王意衍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恨不得一把把这个让人怜惜的女人拉进怀里狠狠地呵护起来。

    曾经她耀眼的让他不敢直视,他甚至觉得就一直给她当陪衬,都心甘情愿。

    他也一直以为,她会是他的妻。

    他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她。

    可结果……

    “雅雅,你还要为了一个纨绔子弟,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王意衍有些颓败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早就被磨平了傲气,变的如木头一般没有波动。

    周雅动了动唇,笑的眼睛弯弯的,却在里面写满了疑惑的问:“子衍,你在说什么啊?衡之他是我丈夫,我不为他筹谋,我还要为谁劳碌?”

    “他就是仗着你才有今天,要不是你他哪有今天的风光,他前脚靠着你翻身了,转身就要把你踹开,这种良心狗肺的东西,你还要为他筹谋什么?”

    向来没个正形的王意衍,情绪越发的激动,他看着周雅的眼神是炽I热的,他双手捏着周雅的肩,不停的摇晃着,“你知不知道外人都在笑你周雅快成下堂妇了?齐衡之带着那个姓柳的到处招摇,你周雅就是个笑话!曾经不可一世的第一世家嫡女,现在成了圣京城的下堂妇,雅雅,你不在意,我却心疼啊!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听到这些议论的时候,我恨不得打烂了那些人的嘴巴,我……”

    “那你打了吗?”

    周雅依旧是噙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相较于王意衍的激动,她却冷静的让人畏惧。

    她淡淡的拂开王意衍的手,“子衍,你有为我出过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