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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南冬手捧两份文件,心情愉悦,手机上显示尚未到11点。

    在通常不上班的情况下,这个点植秋还不会醒,他决定前往医院探访白冉。

    南冬轻盈的步伐带着喜悦走向超市,为白冉购买了大量水果和小零食。

    当他正准备结账时,一眼瞥见货架上的红富士苹果,想起植秋最爱的水果便毫不犹豫地将苹果装入袋中,直到袋子承载不住才将其放入购物车。

    “请帮我打标签,谢谢。”他有礼貌地将水果摆放在秤上。

    南冬嘴角微微上扬,打算离开时却又注意到旁边特价的火龙果,十块钱四个。

    他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自己挺久没怎么吃过水果,仿佛如孩子挑选喜爱的玩具般,认真选中四个火龙果放入购物篮中。

    “您好,这些要放在同一个袋子里吗?”收银员抬头问道。

    “不用了!这些和苹果一起,用那个五毛的袋子就好,比较结实,这个火龙果用那个一毛多的,谢谢。”南冬小心翼翼地看着收银员,生怕因为麻烦而让她不悦。

    收银员微笑着按照他的要求装袋。

    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当南冬提起时突然被重量震撼,几乎摔倒,他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尽力提起袋子。

    当南冬拖着购物袋来到病房门口时,他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手指因袋子勒得太紧而变得苍白带紫。

    “白哥——”南冬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把头探进去,对白冉小声呼叫,金发发听到声音后,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赶紧帮他把东西提了进来。

    “小冬瓜。”白冉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无力,可神情却好了不少,看来深爱之人在身边比任何药物都能治愈千疮百孔的身体了。

    “白哥,你看,这个是李子,桃子,芒果,还有我知道金哥不吃蓝莓,所以买了哈密瓜,还有……”南冬弓着腰把东西都介绍了一遍。

    金发发和白冉唇角都扬起微笑,双眸温和的望着南冬。

    “好了…这些都够我吃一年了,回头…植秋再找我报销。”白冉戴着氧气面罩,声音发闷,可依旧朝他开着玩笑。

    南冬微笑着低下头,坐在病房里与他们聊起往事。

    由于身体状况不佳,白冉只能偶尔插一句。

    南冬留意手机已经过了一点半,笑容瞬间凝固,再次嘱咐白冉好好休养准备起身回家。

    突然,他想起了护照的事情,又回身将塑料袋交到白冉床边。

    “白哥,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户口簿,我想…我想让金哥,帮我…”南冬话未语毕,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他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麻烦金发发。

    白冉凝视着南冬,明白他的意图,于是点了点头。

    金发发则轻拍着南冬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示意他放心。

    南冬匆匆与两位告别,匆忙离去,已经没有时间乘坐地铁,只得叫了辆车,一路上都在不断低头看时间,想要快点回到家中。

    刚到门口,却发现大门敞开着,小心翼翼地进入,却发现植秋不在家。

    南冬皱眉,望着沙发上的手机,这才想起,为了方便店铺收款,特意买了另一部手机。

    结果,早上却走得太急促,搞错了手机,他赶紧打开手机查看,发现89个未接电话和众多信息。

    南冬想起自己并未告诉植秋这个收款手机的卡号,懊恼地打了几下自己,赶紧拨通植秋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怒声。

    “你在哪!!!”植秋大声质问。

    “我…我在家。”南冬不敢把手机贴近耳朵,生怕植秋的声音震坏他的耳膜。

    半小时后,植秋在外面无法打开门,气愤地拍打和踢门。

    南冬内心惴惴不安,颤抖着打开门,植秋没有给南冬解释的机会,紧紧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拖进卧室,把门反锁,眼底的怒火已无法控制。

    早上还以为南冬去医院了,却发现他的手机在客厅响个不停,拨通陌生号码才得知南冬在警局带走了陈家程。

    植秋惊恐不安,想起陈家程和那个老太婆怎么虐待南冬,他开始焦虑和担忧,甚至失控,暴躁症也发作,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慌乱之下,植秋开始拼命拍打自己的头和脸,想让大脑不好的幻想停止,直到鼻血流出才慢慢回过神,慌乱之中穿错鞋子,匆匆出门寻找南冬,整个上午他都在无目的地寻找。

    “南冬!你把我当什么?嗯?”植秋眼眶通红,泪水在眸中闪烁,咬紧牙关质问南冬。

    “我…我…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植秋…”南冬望着植秋现在的模样,没有半分害怕,眸光带过几丝心疼。

    植秋听到这话,微微皱眉,眼神变得凌厉,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冷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冬心头一紧,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触动了植秋的底线。

    植秋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阴狠,那一瞬间南冬只觉得眼前人已经不再是他。

    他突然捏住南冬的脖子,用力将他往后推去,南冬跟着他的动作后退几步,重重的被怼在墙上,后脑勺传来的疼痛使他眉头皱起。

    南冬只觉得植秋在不断增加力度,导致他开始呼吸不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

    可南冬不敢挣扎,也不舍得用力拍打他的手,只能无力地扒拉着他的手腕。

    “植…秋。”南冬艰难发出沙哑的呼唤。

    维持了几十秒后,植秋松开颤抖的手,肩膀颤抖,掩面失声抽泣,随后,他拼命地用手扇在脸上十几下,南冬赶紧抱住他,竭力安慰着他。

    植秋推开南冬,心疼地抚摸着他脖子上的手指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已经被压得变形的包子放在南冬的手中。

    “我想,你应该没吃饭,抱歉,我去看看白冉。”植秋带着哭腔站起身摇晃了几下,朝门外走去。

    南冬感到心如刀割,不是因为植秋掐住她他,而是因为发现植秋肩头上有好几处深深的自残刀口,因为有衣服盖住,不注意根本就不会发现,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要等自己睡着再去洗澡。

    植秋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身为他的爱人却毫不知情,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很可能在某个瞬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无数个深夜他用自残的方式来提醒他自己不能伤害爱人,而自己还兴致勃勃开什么开蛋糕店。

    南冬被深深的愧疚感淹没,他知道植秋已经开始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悔恨让他痛苦而难受。

    他脑海里已经能幻想出这么久的日子,植秋是怎么承受过来的,泪水不断从南冬眼眶涌出,而他无力的双膝跪在地上,悔恨不已,明明发过誓,未来的任何时间,任何事情都要把他从地狱之中救出来,可现在确实植秋再拯救他,而不是他在拯救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