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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陈最靠在船舷上,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脑海中忽然闪过叶雅的身影——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医生,不知她还生气否?

    陈最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她的电话,只可惜电话关机。

    他心想,可能是在手术中,便没有再多想。

    轮渡很快靠岸,陈最下了船,站在码头边上,阳光依旧灿烂。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陈最说:“妈,我刚去了一趟红星养殖场,张老板被劳动执法队叫去了,估计你那钱快到账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妈在电话那头高兴地应和着,

    可接着,又来了一句叫陈最头疼不已的话,“不过有个事儿要麻烦儿子一下,你大表姨家的志军不是下周结婚吗,在申城办婚礼。

    平时我总吹你在申城当高管,你大表姨想让你帮忙找婚车,尤其是头车,得有牌面。”

    听到这儿,陈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等自己拒绝,老妈继续说道:“儿子,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还要想想办法。”

    “你爸有病的时候,亲戚朋友没几个借钱的,只有你大表姨第一个借了5万,这年头,这样的亲戚已经很少了,我们得感恩是吧。”

    “妈,你别说了,我帮志军找车,你放心吧。”申城找车还不是什么难事,自己有个铁子韩大少。

    这些都是小意思。

    “那太好了,”老妈的声音如释重负。

    “儿子,亲戚就是这样,你帮他,他帮你,越处越亲,多上点心,以后申城不是有个照应吗?”

    “我知道到了妈,车来了,我要走了。”陈最赶紧找借口挂掉电话。

    晃晃头,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万丈红尘,人间烟火气。

    接着站在路边等车,没几分钟,志军的电话打进来,千恩万谢的给自己一顿戴高帽。

    之后确定了时间地点。

    这事不能脱,韩立这会没起来,但是也得打这个电话。

    要不这小子一天事多,再给耽搁了。

    电话打过去,几次都没接。

    陈最坚持不解。

    最后接起来了。

    一个闷牛的声音传过来:“陈最,我捅你菊花了,你这时候打电话?”

    “呵呵,韩大少爷,不好意思,有事相求!”

    “什么?”那边突然高了八度,“你陈最也能求我办事?”

    陈最能想象出韩立那副嘴脸。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真是公鸡下蛋,铁树开花,一向清高的寒门书生陈最也能求我一个纨绔?”

    陈最任他数落,不吱声。

    这小子就这样,跟李傻子一个病,精神病!

    “不好使,找别人,不管啥事,我都不答应!”韩立这话,陈最都有心理准备。

    陈最也不示弱,知道他的弱点。“韩立,你特么不答应,信不信我把你的风流史告诉韩董事长?”

    “你敢?陈最你这是求人办事?”

    陈最听到那边“哗哗”的声音,估计这厮在厕所放水,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动静。“亲爱的,谁呀,这么讨厌呢?”

    “韩立,你赶紧当个事办,下周日帮我弄几辆豪车接亲,地址和时间我一会发给你。”

    “你回屋去,少跟着掺和,”估计韩立在撵走女伴,“行,这都小事,一会给我发过来。”

    “谢了,再见。”陈最就要挂电话。

    “哎!什么人啊,办完事就挂电话?”韩立立刻叫住他。

    陈最“那怎么?你不是有人在等你吗?”

    韩立嘿嘿怪笑“叶雅竟然主动打电话找我呢,你气不气?”

    陈最心里一惊,但很快恢复平静,“我气个毛,不就是打个电话嘛!”

    “请接着听,她约我下周日去爬山!”

    “我糙!”陈最这下站起来了。

    “你特么逗我吧!”

    韩立“我挂了,继续觉觉,拜拜,老陈头子!”

    这厮真挂了!

    陈最愣愣的看着手机。

    韩立的每个字他都回放了一遍。

    一向视韩立如粪土的叶雅,竟然主动约他?

    “呵呵!”陈最气乐了。

    他使劲搔着头发。

    让脑部血液充分带来灵感。

    可是怎么也得不到别的解释。

    “我靠!”陈最气的照着一块石头来了一脚。

    “啊!”

    疼的抱起脚直跳!

    就这样,发疯了半天,才算平静下来。

    开始不去想这件事,韩立多半是痴人说梦。

    那天要弄车去接亲,韩立必须早上到场,怎么有时间去爬山?

    “呵呵!”陈最,这才自我感觉良好的继续等待警察的到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警车停在陈最身边。

    “上车吧,去李家村。”阿瑟没下车,跟接自己人似的。

    反正现在陈最也不是嫌疑人,只是调查情况。

    陈最点下头,打开车门,坐在后排。

    “陈最,这个李..傻子什么情况,你简单介绍一下。”

    车上,前排副座的阿瑟开始聊天,起码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路,闲着也是闲着。

    “这人吧,在村里举目无亲,很可怜,自己住在一个破旧的道观里。有些孤僻,所以村里就以为他傻,其实不傻。”

    “那你俩怎么认识的?”

    陈最就知道他们会这么问,于是早有准备。

    “我一次回家路过,进到村子里打算买些东西,见到村口的坟,觉得奇怪,进村问了几句,村里叫我找后山的李傻子,这才去找他,见他可怜给他留点吃的,就熟悉了。”

    阿瑟点点头,合情合理,再说一会碰见就知道了。

    大约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来到了李家村的路口。

    “就是这三座坟吗?”阿瑟指着那三座荒坟。

    陈最点头,“对!”

    车子缓慢的开到村边,已经不适合前进了。

    靠边停好车,三个人下车。

    “走吧,进去看看。”

    村里来了警察,一下被关注起来。

    陆陆续续的跑出很多人。

    多是妇女和孩子。

    估计男人都在外打工。

    “陈最,淑英食杂店,我们进去看看。”

    陈最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留钱的那家。

    于是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

    推开门,还是那位胖大姐,正在擦货,很勤快。

    “你好,请问,这村有个叫李傻子的吗?”

    那胖大姐站起身,看见两个警察进来,有些紧张,看到后边的陈最,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

    “啊,有啊!”说着继续盯着后边的陈最。

    “嗯?你们认识?”警察狐疑的看着他俩?

    “认识啊,这个是好心人啊,就他为李傻子在我这里存钱,叫我天天好酒好菜的给李傻子送去,我都送了,但都是托别人的男人送的,我一个女的不敢去后山,这个村长可以作证,他亲自去了几次的。这不犯法吧?”

    那阿瑟满意的点点头,一副敬佩的看了眼陈最。

    “瞧你说的,这是好事,犯什么法。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转身就要走。

    这时店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个子不高,但很壮实,皮肤黝黑,头发有些稀疏。

    “哎呦,警察同志,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李凤和,请问有什么帮忙的吗?”

    警察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村长这个举动很正常。

    “哦,我们是申城的警察,按理不管这里,只是有些事到这里调查一下,打扰了。”说完掏出警官证,在村长面前举了一下。

    算是打过招呼。

    “哦,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尽管吩咐,中午到我家吃饭,有本地鸡和水库新捞的鱼,我跟你说那鱼才好吃,你在城里吃不到..”

    他还想说什么,被阿瑟打断了。

    “不用了,我们办完事就走,还有公务。”

    “啊,这样啊,也好也好!”

    “带我们去见见李..傻子先生。”总觉得一口一个傻子叫人家有些不妥,“对了,李村长,这个李傻子叫什么名?”

    “哦,他叫李有才,多年都不叫了,许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四个人一起奔着后山走去。

    路虽然崎岖,但是还算平坦。

    十多分钟后,四个人就到了道观附近。

    “警察同志,就这个道观,叫纯阳观,他就住这里。”

    破旧的道观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香烛燃烧后残留的香味,

    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气味,让人说不清是好闻还是难闻。

    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道观里简陋的陈设。

    李傻子正躺在铺着稻草的木板上,睡得正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道观的宁静。

    李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着:“谁啊?大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