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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欣几乎哭腔,“陈最,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追你,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哈,还开始?

    陈最尽量去想韩欣和付笛的画面,这样才能叫自己狠心离开这辆车。

    “给我一段时间,叫我解开心结好吧!”

    如今,只能使用拖字诀,反正都离婚了。

    自己这么做都没毛病。

    韩欣几乎失去了理智,在车里就要脱裙子。

    “我都你说了我是清白的,你可以检查!”

    “停!”

    陈最赶紧打开车门,“韩欣,保重!”

    说完快速下了车,逆着车流,向道对面跑去。

    “陈最!你混蛋!”

    韩欣打开车窗,看着陈最的背影大骂一声,之后合上车窗趴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

    其实也没什么眼泪了。

    昨夜已经哭没了。

    “不是男人,揪住我的一点事就不放,你和叶雅呢,还睡在一个车里怎么不说?混蛋!”韩欣语无伦次的不停咒骂着。

    陈最没有去韩欣家取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笔记本,今天自己带了出来。

    有它就可以了。

    走之前和叶雅打了一个电话。

    “叶雅,我要回老家看看父母,这阵子不在申城。”

    叶雅“伯父开始恶化了吗?”

    陈最“不知道,不过我必须回去看看!”

    叶雅“那好吧,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说好了要保密一段时间,所以没有和叶雅说离婚的事。

    .....

    陈最开着车,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前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带来一丝暖意。

    车窗外,风景从绿油油的田野渐渐过渡到稀疏的树林,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乎在轻声诉说着这里的过去。

    村子的轮廓在远处显现,一片青灰色的瓦屋零星分布在绿荫之中,显得宁静而古老。

    经过上次叶雅半路下去方便的那个村子时,陈最不由自主地减慢了车速。

    他记得那天在这里遇到一个老头,突然好奇心发作,想停车下去看看。

    小路两旁的杂草高低不平,偶尔还能看到野花点缀其间。

    陈最走过一条泥泞的小道,经过几棵老树,树干粗糙,树影斑驳。

    远处隐隐露出几座老旧的坟茔,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走近一座坟,勉强读出碑上刻着“慈父...李同河。民国...八年立”。

    陈最微微蹙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开启怪眼的瞬间,眼前景象突然变化。

    他看到虚空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模糊却又真实,尤其那一只灰白色的眼睛,带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陈最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心脏猛跳,立刻转身离开,朝村里跑去。

    村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午后炊烟的味道,鸡鸣狗吠交织成一片。

    陈最四处打听,想知道关于这些坟的更多信息。

    他问过几个村民,但他们都只是摇头或露出茫然的神情。

    最后,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太太在门口晒着谷物,她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了陈最几秒钟,然后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沙哑地说:“去那边庙里,问问李傻子。”

    陈最心里一动,谢过老太太,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顺路到食杂店买了些烟酒和烧鸡下酒菜。

    陈最想好了,找不到人,就在回去时在李同河那里烧纸祭拜一下。

    后山的路蜿蜒而陡峭,杂草丛生,仿佛很久没有人来过。

    走了一段路,他看见一座小庙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腰,庙墙斑驳,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走进庙门,陈最发现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尊老旧的神像寂静地矗立着,像是在俯视着芸芸众生。

    他轻轻敲了敲庙门,没过多久,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却透出一丝灵动。

    “你是李先生吗?”陈最开口问道。

    “什么先生,都说我是傻子,嘿嘿,”李傻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眼看见陈最手里的吃食,一下双眼放光。

    伸出油腻乌黑的手。

    陈最赶紧将带来的酒和烧鸡递过去,“大爷,村口那三座坟是谁家的?”

    李傻子一边接过食物,一边打量着陈最,半晌才开口,“那是我曾祖父李同河的坟,他是这道观的主人。民国时期他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那个坟里其实没埋人,只是几本书,后来也都烂没了。”

    这话说的贼溜,一点也不像傻子。

    但是为什么要扮成这样呢?

    “李先生,看着不傻,为什么都叫你傻子?”

    “嘿嘿嘿,”李傻子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浑身这双眼睛清明透亮。

    “拿我当傻子呗,一个个过得,吃个烧鸡都舍不得!”

    一副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样子。

    陈最一看就知道他不傻,此间必有隐情。

    “李老先生死于乱世?”陈最追问道,心里揣测着他话里的真伪。

    李傻子耸了耸肩,“传说是这样。”

    陈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给他开天眼的玻璃花老道,模样竟与李同河的画像有几分相似,于是他试探性地问,“你知道他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李傻子抓了抓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说完,就不再搭理陈最,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但有一点,吃之前,不忘拿块抹布,进到破败不堪的庙里,给居间的一座雕像擦拭。

    擦的很干净,脸头和脚都擦了一遍。

    陈最站在外面,没有打扰他,觉得这是他的信仰,不要随便询问。

    仔细观察那黑的看不清模样的雕像,看着什么也不像。

    一直等李傻子回来喝酒吃肉,吃的差不多了。

    陈最才蹲下身问他“李先生,这位供奉是谁呀,可否说得?”

    李傻子扔掉嘴里的鸡骨头,对瓶喝了一口白酒。

    “当然,可以说的,他是八仙的吕洞宾啊,我曾祖父的授业恩师。”

    陈最惊讶的站起来。“啊?吕洞宾?”

    “是啊,这道观,就叫”纯阳观”

    这个陈最倒是知晓,这吕洞宾太家喻户晓了,号称“纯阳真人,纯阳子。”

    不过这副尊容还真第一次见,吕洞宾给人是仙风道骨,风流倜傥,第一酒剑仙的形象!

    而这个雕像,怎么形容呢,被这个李傻子天天拿个黑抹布擦的,都包浆了。

    ...

    陈最心中疑惑未解,决定在庙里住一晚,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晚上,庙里的风声呼啸,像是有无数低语在耳边萦绕。

    他在打坐中渐渐进入梦境,梦中竟见到了玻璃花老道。

    老道这次没吓他,态度很亲民。

    微笑着对他说:“咱俩有缘,不要强求,以后定会见面,该干嘛干嘛。”

    陈最惊醒时,天已蒙蒙亮。

    他望着窗外的晨曦,心中一片茫然,梦境中的话语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随后,陈最起身找到了李傻子。

    “大爷,我带你走吧,到我家一起住,那里条件好些。”他诚恳地说道。

    李傻子却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死活不离开这道观,这是我的家。”

    陈最无奈,只得到村里唯一的食杂店,和店主加了微信,叮嘱她好好照顾李傻子,“他的吃喝,可以跟我在微信上要,我全部买单!”

    “否则坟里的人出来找你算账。”

    店主是个中年妇女,赶紧赔笑:“哪敢,我也是信佛之人,这李傻子可怜,我们全村都接济他,村上也定期给他送吃的。”

    陈最不管那些,“你记住了,天天好酒好菜的供着就是,缺钱就找我要。”说完给店主转了一千块钱。

    店家赶紧双手合十,“大善人呐,”起初还以为一身低档装束的陈最是个普通人呢。

    告别店主,陈最离开这个李家村。

    因为自己也忘了问什么村了。

    暂时就叫李家村。

    随后,又经过村口,走到李同河的坟前,郑重地鞠了一躬,烧了一些纸钱,心中默念着。

    不知是对故人的敬意还是对未知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