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远有一张和他父亲,也就是他的二弟楚荣山极为神似的脸,她一转头,仿佛楚荣山转了头,望着他。
楚荣江顿住脚。
“岑寂!你害我!”
岑寂还没出声,陆习之先哇了一声站起。
“楚伯伯,你真来了啊。”
楚荣江喘着粗气上前,在就差几步的当口被保镖拦下,他甩开保镖。
“岑寂!”
“楚伯伯,我听得到。”岑寂一肘抵在桌前,懒散的望过来,“景明天地这个开发计划好吃吗?”
“吃个屁,根本就没有这个开发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局,你忙前忙后,不惜把你父亲骗下场,就为了让我相信有这个计划,然后!”他猛烈地吸气,“你再打到你的父亲,把岑家撤走,让我们楚家彻底陷进去!你够狠!”
“为了打消我的怀疑,还用楚荷来传消息,韩泽琛也是你的人吧,卑鄙!”
“岑寂,我自问和你们岑家无冤无仇,你这样害我,是觉得岑家能吃得下我们楚家的产业?”
岑寂听他痛斥,半点也不生气,搭配着那弹奏不停的琵琶曲,他甚至打起了拍子。
楚荣江骂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扶着椅子大口呼气。
“楚伯伯,累了吧,坐。”
楚荣江不客气,坐了下来,毕竟他确实是再站不住,医生不允许他出院,但楚家的状况如大厦将倾,他没办法安心治疗,整个资金链都被拖下了水,所有的项目都受到了波及,大小董事们惊慌失措,有一些甚至找上了楚家的门要说法。
“楚伯伯,你怪不着我,要怪只能怪你太自信,景明天地就算再好再有前途,你也不该孤注一掷全押,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你是商场前辈应该比我清楚,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岑寂抿了一口茶,“你跟岑家确实没怨没仇,但跟我太太,仇深似海啊。”
楚荣江一震,看向顾念远。
“念远,他什么意思?”
顾念远从他进门就没有说话,只冷冷地望着他,听得他问,她冷笑了一声。
“大伯不知道吗?”
“我和你有什么仇?”楚荣江怔然,“难道说你还是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父亲继承人的身份?”
老头慈眉善目,风度翩翩,如果不是探知了事情原委,顾念远实在很难相信,他居然可以做下那么多事。
“大伯,事到如今您还装什么傻呢?”顾念远站起身,抱臂道,“你确实抢走了我父亲继承人的身份,只不过,抢走的前提是他主动放弃,而他为什么主动放弃的根本原因并非什么放荡不羁爱自由,而是……他发现了楚家的秘密。”
楚荣江眯眼,眼底精光一闪:“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顾念远露出不耐烦地笑。
“大伯,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你说的话我也没资格录下来做呈堂证供,何必死撑,坦诚一点,没准,楚家还有救不是?”
楚荣江默了片刻,往椅背上一靠。
“你爸都不肯救楚家,你作为他的好女儿会救?”
顾念远看他的姿态,心知,他肯说真话了。
“毕竟,我不论怎么否认,骨子里都是楚家的血,不是吗?”顾念远瞥了他一眼,踱步道,“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的父亲我的爷爷,和你,在枫叶镇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
楚荣江目光阴鸷,声音低沉。
“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杀了三个人、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