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城的消息传来是在贝市时间的下午两点半,韩泽琛正在给楚荣江做汇报,管家敲门进来,附耳说了两句。
楚荣江听着,眉毛抖了一下。
“岑寂死了?”
韩泽琛握文件的手紧了紧。
“估计没死,但伤得不轻,具体消息瞒得很严,他太太也没消息了。”
楚荣江嗯了一声,挥退了管家,思索了一会儿才对韩泽琛道:“继续吧泽琛。”
“楚总,岑总他……还会来阻挠我们吗?”
楚荣江掀开眼皮,睨着他。
“这是岑家要关心的,泽琛,你不用管,眼下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追加投资,景明天地这个项目,我要顺位第一。”
韩泽琛颔首:“好的。”
岑令诚和楚荣江得到消息的时间是前后脚。
彼时,他正在和容的总裁办公室,钱管家在一旁候着,等他的吩咐。
自岑清钰退下火线,岑令诚衰老的速度惊人,但精神格外亢奋,几乎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重夺权柄的快慰,哪怕到了岑令诚这个年纪也没法轻易淡定。
“老爷子,小阿尔比的消息不乐观,寂少背后也有两个家族的牌可以打,阿尔比家撑不了多久。”
岑令诚扶了扶老花镜。
“撑不住那就去死,他要讨面子,我让他讨了,他没本事讨回来,那就只能自作自受了。”
钱管家诶了一声,岑令诚从镜片上头瞄他。
“阿寂还没动静?”
“没有,顾小姐跟摄制组打了个招呼也没声音了。”
岑令诚冷笑道:“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阿寂跟阿宣是真的像啊。”
钱总管听着,后颈发凉。
“寂少比不得宣少。”
“心软上是比不得,叛逆上是一模一样。”
岑令诚将钢笔插进笔筒,拄着拐站起来。
“真不希望他落得跟阿宣一样的下场啊。”
和容的总裁办公室风格已经大变。
岑寂卸任后,带走了所有私人物品,岑令诚重新掌权,大刀阔斧重新装修了一遍,几乎是把老宅的书房照样搬了过来。
脓肿堂皇的老派中式风格,他深处其中,背着手从玻璃窗俯瞰众生,像个皇帝。
钱管家跟了岑令诚几十年,上次看到他这样斗志昂扬的模样还是岑宣在的时候,他吞了下口水,知道岑寂命不久矣。
岑令诚兀自感怀了一会儿,突然道:“清钰呢?”
“拍完那个综艺后就没什么消息了,交管局那边也没有动静,应该没有回国。”
“这不行啊。”
岑令诚摩挲着拐杖的龙头,“养病跑那么远,还惦记着顾念远?”
“……不至于。”
岑令诚瞥了一眼钱管家。
“你是看着他长大的,总是偏心他,但老钱,除非他死,他始终是我们岑家的长孙,关键时刻,不能跑。”
“您说得对。”
岑令诚咳了一声,钱管家立刻递上水杯,他喝了口水,缓了片刻。
“让景芬再多留老二媳妇一段时间,清钰舍得亲爹亲爷爷,终究是舍不得亲妈,很快就要回来了。”
钱管家低声应了。
“老爷子,今晚还有纳家小公子的婚宴,您看现在要不要启程了。”
岑令诚点了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纳家的宾客名单确定吗?”
“确定,几位要员都会来,距离景明天地计划正式公布还有一个月,他们也急。”
岑令诚笑了。
“好,记住,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