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去了?”
岑寂知道顾念远闷不作声其实一直在用心听,听到这句是终于憋不住了,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光,期待极了。
“我回去,不带你。”
话落,那光立刻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
“岑寂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岑寂忍住笑转过头。
“贝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贝斯看这个状况也知道不能继续了,很识趣地点头出门。
关门声响起后,岑寂捏了捏她腮边的软肉,顾念远来欧洲后瘦了,锁骨明显,下巴颏也尖了,但嘴角鼓起的肉还在,捏起来手感依旧。
顾念远要讨说法,本能就要扒下他的手,转念又想起男人受了伤,手放在他手腕上就没使劲。
岑寂瞧得出她的心思,越发想逗她。
“我怎么不能说话不算数?”
顾念远急道:“你都三十二了还骗人!”
“在你的概念里,骗人是小孩子专属吗?”
岑寂反手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顾念远不妨他这样,瞬间红了脸,话都说不清了。
“反、反正这件事你不能,不能反悔。”
岑寂在她的手掌前抬眼,他眼窝深,鼻骨挺立,这么一抬眼,仿佛头狼盯上了猎物,跃跃欲试,勾魂摄魄。
顾念远的心猛烈地跳起来。
“想我不反悔也行,帮我个忙。”
“什么忙?”
沈牧野松开她,站起来,将身上披着的衬衫往后一扬,饱经风霜的衬衫掉在地上,他一歪头,是以那条绑着绷带的胳膊。
“行动不便,你来帮我擦洗。”
顾念远的脸颊本是淡淡的红晕,闻言,瞬间红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可再一想,医生说了要擦洗,她不帮忙那就是护士来代劳,顾念远想起刚刚来病房时路过的几个年轻护士,长得都蛮漂亮,一个劲地偷瞄岑寂。
“好吧。”
病房有浴室,装修复古,红绿撞色的瓷砖,还有金色水龙头,甚至还有一个硕大的浴缸。
岑寂在浴缸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顾念远拧毛巾。
“只擦上半身就行了吧。”
她背对着他,话说得嘟嘟囔囔。
“听上去,念远还想擦别的部位?”
“我没有!”
顾念远跺着脚转身,眉毛都竖起来,“你不要乱说!”
像只炸毛的兔子。
兔子竖起耳朵,撅着三瓣嘴将毛巾抹在他身上,岑寂就那么看着,任她施为。
顾念远起先是有点发怵,主要岑寂的目光太灼热,呼吸就在她头顶上,她头皮发麻,脊背发痒,东擦一下西蹭一下,很不像样,后来,一不小心戳到了胳膊上的绷带,岑寂还没怎样,她先呀了一声,愧疚得不行。
于是她反思,这种时候还介意这么多有的没的实在不像样,她呼了口气,终于专注起来。
半湿的毛巾沿着肌肉的走向滑下,岑寂的皮肤偏冷白,肌肉的沟壑没那么明显,只有在触到时才能感受到那份坚硬。
顾念远细心地擦拭,突然发现他锁骨下面有个粉色的一指长的凸起,像是条疤痕,显然是很久以前受的伤,伤得应当不轻,恢复到现在还有粉色痕迹。
她看得心疼,忍不住凑上去,慢慢地擦。
鼻息呼出的热气扑上来,顾念远的发丝也蹭过来。
岑寂下意识地滚动喉结。
糟糕,原本是要逗人的,反倒被人逗,这可不好。
顾念远突然抬眸,眸里水汪汪的。
“阿寂,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