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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还在欺骗,我会娶她

    钟意挣扎得越厉害,顾时宴按着她的力量就越大。

    两相抗衡之下,钟意还是败下阵来。

    她平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涣散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光线,她眼中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钟意感觉到顾时宴按着她的力量小了下来,她已经没力气再去挣扎了,她只是嘶哑着声音问他说:“你说过的,你不会骗我的,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钟意的眼中是一片灰暗和死寂,顾时宴记忆中那个眼眸清亮的小姑娘不见了。

    现在,钟意的眼中只有悲痛和难过。

    她不再是记忆中那副明媚、恬静的样子了。

    看钟意哭,顾时宴不仅心疼,还难受,他抬手覆上她的面颊,声音轻柔的哄着说:“小意,我没想过骗你,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才对你说了谎话,明天,明天就做手术了,等明天下手术之后,再过半个月,你就真的能出院了。”

    钟意将脸别到一旁,她努力的想要躲开顾时宴的触碰,可他的手覆在她脸上,她根本躲不开。

    无奈下,她只好由着他抚摸着自己。

    只是那冰冷的触感,让钟意觉得很抵触。

    她眼角迸出眼泪,再次回过头时,她猩红眸子盯着顾时宴的黑眸问说:“这两天里,所有医务人员都不跟我说实话,是你的手笔吧?”

    顾时宴垂首看着钟意淌满眼泪的面颊,他没有再继续欺骗,而是点头说:“是,是我吩咐了他们,让他们不许跟你说还要手术的事情。”

    钟意哭着哭着,却又莫名笑了出来,可笑完了,她又情绪崩塌的大声质问说:“为什么?顾时宴,到底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她情绪激动,身体在病床上板动,顾时宴俯身抱紧她,将脸埋在她的颈子处,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开口说道:“小意,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这两天会这么乖吗?”

    钟意乱动的身体被顾时宴压住,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索性不挣扎,就让他压着自己。

    钟意望着天花板,她的手抵着顾时宴的身体,她绝望而悲戚的声音听着很喑哑:“顾时宴,我要出院,你答应我的,你会放我自由,不要骗我,我会疯掉的,我求你了。”

    顾时宴还是抱着钟意,他不让她乱动,又拿手抚慰着她的后背。

    钟意的身体被轻轻抬了点起来,她将重量依在顾时宴的身上,她嗅着他的味道,心中苦涩不已。

    顾时宴又拿手抚摸她的后脑勺,温柔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说:“小意,听话,等做完手术,等做了手术,你好起来了,我就放你走,我不会骗你,你相信我,相信我。”

    钟意的情绪被顾时宴渐渐的安抚了下来,她靠在他的手臂上,声音听着沙哑又悲怆:“顾时宴,我不想做手术。”

    顾时宴闻言,他轻轻将钟意从自己怀中推开,他凝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问说:“你不做手术,你的腿你不想要了吗?”

    钟意的眼眸中蕴含着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她看着顾时宴,表情那样平静的开口说道:“我不想要腿,我只想要自由。”

    她眼神真诚,不是说假话。

    顾时宴抓着她手臂的手下意识的用了力量,她吃痛,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顾时宴的脸色一点点的阴鸷下来,他的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冷冽。

    下一刻,他脸上青筋膨起,眼神锋锐的盯着钟意大声质问说:“自由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了吗?”

    钟意被顾时宴晃动得有些没力气,她目光平静看着他,语气轻描淡写反问说:“为什么不重要呢?你对我都做过什么,你不会忘记吧?我只是想离开你,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错了吗?我这一辈子,难道就只能围着你转,不能去做别的事情了吗?顾时宴,我不想再跟在你身后,我有我自己的路要去走,你放过我,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顾时宴听到钟意的话,他感觉后背冒出一股又一股的冷意,他看着钟意的表情,他知道她不是说假的。

    他猛地将钟意抱进怀中,他用力箍紧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钟意没有反抗的力气,就由着他禁锢住自己。

    顾时宴开口时,声音听上去略略有些颤抖:“不,钟意,你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不允许,不允许,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的,你说过的,你想做我的顾太太,我把这个名分给你,你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好不好?我们先好好养病,把腿治好之后,你想去做什么,我都放你去做,你相信我,我不会再骗你。”

    钟意闻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的瘫在顾时宴的怀中,她只是悲凉、苦涩的笑,声音连带着也变得喑哑:“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

    她已经没力气再去和顾时宴争辩什么了。

    她选择相信他,就是最大的错误。

    顾时宴松开钟意,他看着她,声音温柔的说:“我没骗你,我说过的,等你痊愈了,我会放你自由。”

    钟意失落的笑了起来,眼角的泪却没有干过,她目光空洞凝着顾时宴说:“可我等不及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的。”

    顾时宴又一次来了气,声音重重的问说:“有什么来不及的?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就来不及了?”

    钟意转过脸,泪水滚下来的那一刻,她伸手就给擦掉了,她说:“你既然不愿意放我走,就没必要知道为什么。”

    顾时宴冷哼了一声说:“是因为陆允洲吧?”

    钟意只觉得离谱,笑声充满了更多的讽刺:“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多余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

    顾时宴的手指握成拳头,他凝着钟意的侧脸,难得的将自己的情绪给安定了下来。

    他想,钟意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没必要跟她计较这些。

    于是,他耐着性子轻声说:“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一天不痊愈,我就一天不会放你走的。”

    钟意沉默,一句话都没有接。

    但她心中的期望,已经死得彻彻底底了。

    顾时宴搀扶着钟意,让她睡回到病床上,她也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量躺了下去。

    躺好了,顾时宴为她掖好被角说:“明天要做手术,你今晚要好好休息,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等你痊愈后,我都会放你自由的。”

    钟意还是没接话,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想,她逃不掉的,她只有任由他摆布了。

    顾时宴在病房坐了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时,他才起身离开了病房。

    电话是苏云禾打来的,他并没有接,而是站在病房门口,透过小小的玻璃口看着病床上的钟意,她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儿。

    顾时宴想,他可以让钟意不做自己的秘书,可以让她不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跟前,但他绝不允许她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放她自由这句话,他还是在骗她。

    可他不后悔这样做。

    站了一会儿,顾时宴转过身时,却看到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站在走廊不远处,她头发随意的挽起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沧桑,她拎着一个保温桶,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顾时宴。

    那眼神,锐利又锋芒,明显是对顾时宴有恨意的感觉。

    顾时宴没见过这个妇女,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

    下一刻,妇女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不由分说就拿保温桶打他。

    下意识的,顾时宴抬手挡了一下,保温桶打到他的手臂上,痛得他蹙紧了眉心。

    妇女还想要再对他动手,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妇女的手腕,沉声呵斥说:“疯了吗?”

    妇女满脸是泪,眼眸通红瞪着顾时宴,她大声骂他:“你个畜生,你还我天真烂漫的女儿来,你这个恶魔,你毁了她,你知不知道,她本来可以站在光明下,孝敬在父母跟前的,可就是因为你,她现在变成了这样,你是毁了她的凶手,凶手……”

    顾时宴怔愣住,握住妇女手臂的手也松开了力量。

    再定神,他注视着跟钟意有几分相似的模样的妇女,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眼前这个女人,是钟意的母亲。

    顾时宴低垂下眼帘,语气满是歉疚的说:“对不起。”

    白秋听到这声“对不起”更来气了,她狠狠抬手甩了顾时宴一耳光:“一句对不起有用吗?你能把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儿还给我吗?嗯?你能吗?”

    顾时宴承受下了这一巴掌,他没有躲,也没有生气,看向白秋的眼神很是真诚,他说:“我可以对她负责。”

    白秋哭着,痛苦的捂着胸口问说:“负责?你能负什么责?我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就因为你这个祸害,你把她毁了,要不是你,她早就嫁给允洲了,你个畜生,畜生……”

    顾时宴的脸色因陆允洲这个名字而难看起来,他沉默半响后,像是起誓一样庄重说道:“我会娶她,让她做我的顾太太。”

    白秋闻言一怔,猛地又给了顾时宴一巴掌说:“你简直痴人说梦,我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渣的,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