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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约会被打断

    第二天,是星期五,本来是支行要求我去协安镇营业所报到的时间,我懒得理会。

    到了支行办公室,去拿调令,魏主任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缺席的全行员工大会上,宣布了对我的五条处理意见。

    一、给予行政警告处分;

    二、给予扣罚一个月奖金处理;

    三、调协安营业所工作,岗位待定;

    四、取消参加市分行珠算集训队的资格;

    五、责成其本人向客户万德广当面赔礼道歉,必须在十日内完成。

    其实,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两明一暗两点。

    明的,一是我从支行本部被“发配”到了支行最小的、也是最偏僻的协安镇。二是失去了参加市分行珠算集训队的资格,失去了许多“改命”的可能性。

    暗的,是我驼了一个“行政警告”处分,就失去了这次分房的资格了。这让许多同我条件差不多的人,暗自高兴。

    因为如果我有资格分房,又在八.九月份拿到本科毕业证,可以加五分,加上我是珠算二级,又可以加三分。这八分,要比下去好多人,甚至是其他条件比我好的人。

    真是一人忧愁几人喜呀!

    所以,对我拒绝在大会上做检讨,领导就懒得再追究了。

    我也懒得再去想这些破事,正好周五不用上班,可以逛逛。

    最想做的事,自然是要见曹淑媛。我就骑车去了工商

    行政管理局大楼,找大哥游江凯。

    他是副股级,对外却一般称副科长。

    他没有资格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是同其他三个同事一间大办公室。

    不过,他的办公桌摆在最里面,桌上放着电话机。

    他知道我要干什么,指指电话机说:“她家里好像一直有人守着电话哟,就是防你这个采花大盗!”

    那时的电话是没有来电显示的,我拨了过去。

    果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估计是她哥哥,“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浑身燥热的同时,也是灵光一闪,用普通话说:“你好,是乌由支行曹淑媛家里吗?”

    对方马上警觉起来,像闻到可疑气息的猎犬,语气严峻许多,“你是谁?找她做什么?嗯?!”

    我平时并不说普通话,可是要知道,我其实是东北人,先天就会卷舌普通话,而且标准的不要不要的。

    “请问是曹淑媛家里?我是分行培训中心,是关于珠算集训工作,要找一下小曹同志。”

    大哥在一旁,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笑声发出来。让他头上青筋乱蹦,他又朝其他望着我的他的同事摇手,意思是不要乱出声。

    那边仍然警惕性很高,说:“哦,你好。请问你贵姓?”

    “免贵我姓吴。”我报了我妈妈的姓。

    我的普通话让我过关,听那头叫了一声,“媛媛,电话,你们分行的电话!”

    我听到一阵拖鞋噼

    里啪啦的声音,心就开始咚咚乱跳起来,手也抖了起来。

    “您好,我是乌由支行的曹淑媛,您是哪一位?”我听出她的音声有一丝疲倦、一丝伤感。

    我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有些模糊起来。喉结不断的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后来我一直认为,古人的许多文字,是真正经的起岁月锤炼的,因为是真情所系。

    比如我这一刻的体会,什么是特马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虽然一时无语,她却心有灵犀。

    听她凶巴巴的对什么人说:“大哥,我是你的犯人么?你死瞪着眼总看着我干什么?要不,你来接!你来接!”说着,已经有了委曲的哭声了。

    那头还是那个刚才接电话的男音,“好、好、好,你接、你接,媛媛,你莫驼气啰,好么?”又听见房门“啪”的一声,显然是那人进了房间回避了。

    “是你么?”曹淑媛的音声一下子温柔了,有些沙哑。

    我握着话筒,嗯嗯了几声,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那头肯定不能总说话,她说:“晚上我去支行,捡一下带去集训队的东西,大概七点。”

    “嗯、嗯,老地方。”我终于说出了话来。

    “嘎吧!”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我扣上电话,大哥拍拍我的肩,递过来一支烟。我在他打火机上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再吐出去。

    他拍拍我的肩膀,“要我们做什么么

    ?”

    我摇摇头,巴不得马上就到央视新闻联播的时间。

    七月的晚上七点,其实天气还是很燥热的。但乌河畔的柳树下,却要凉爽许多。

    我六点多一点,就早早到了那棵歪脖子老柳树下。就是第一次同曹淑媛亲嘴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知了,在树上拼命叫着,像是怕被热气蒸熟了。麻雀从这颗树蹦到那颗树,局促不安。

    不远处的河水里,是在游泳的人们。我想起对曹淑媛承诺过的,带她下河、教她玩水。

    “叮铃”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响起,我知道是曹淑媛到了。

    她将自行车往我自行车上一靠,一双美目就没有离开我的脸上。

    她瘦了一点点,眉目间起了一丝愁云。

    “你、你怎么样?真的要去协安营业所?”她轻轻抱住我。

    “还好、还好。下礼拜一就去协安报到。”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的脸使劲蹭着我的脸,蹭了我一脸的眼泪。有她的、也有我的。

    “冇事啰,同你有什么关系?我很快会杀回来的!”我故作豪迈状。

    “张兆一,你要好好的哟。再不要乱惹事,安分一些。”她捧着我的脸,像是欣赏我的“盖世”容颜呵。

    “我知道,我这个月把本科的最后一门课考完。去协安营业所,也会好好表现啰。”

    “集训大概二十多天到一个月,中间会去其他地区分行交流比赛,还可能会出省。

    ”她说,眼里对我有些哀怨。

    我知道,她有些怪我。

    也是呀,如果我不出事,我们俩个就能在外头,一起相处好长时间,而且可以公费旅游。

    特马的,简直就是比翼双飞的神雕侠侣呀,想想就让神往!

    一把好牌,让我打了个稀巴烂了。造孽哟!

    她让我亲了好久,才推开我说:“你往后有事,要先多想想,动动脑子哟。莫像蠢牛一样乱撞。”

    我使劲点头,“你、你家里没有难为你吧?”

    “还好了,就是不准我出门,也不准我打电话。”

    “张兆一,你要多想我,不许在外头乱混!更不许去什么黄金时代!知道么?”她又下达命令。

    “好哦,协安那个鸟不拉屎的卵地方,去哪乱混哟!我上班好工作,下班好好想你。”

    她听了,开心一笑。女孩子么,就是要用话哄了。

    她又钻进我怀里,我低头正要下嘴。突然听到“吱!”的一声刹车声,两道凌厉的车灯就直接射了过来,把我们俩照的通体透亮。

    “卧草你麻个逼!哪个王八蛋敢戏弄老子?!”我火气就从天灵盖冲了出来,松开曹淑媛,就要去砸车灯。

    曹淑媛却像见了鬼一样,吓的就拖住我,说话都不利落了,“是、是、是我、我大哥的车。”

    一辆有“检察”二字的吉普车,在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车灯熄了。从驾驶室、副驾驶室分别下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