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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串户怎么平

    凤凰坡已经在东渺的地界了,也是一个交通要道。只是“风月”的好风水,已经被南城占尽,这里只剩下餐饮业的兴隆。

    彻夜不息的灯火与炉火,人间烟火气最盛了。

    我们挑了一个夜宵摊子坐下,乘着老高去点菜拿酒,老三把我的事对二哥也说了。

    “二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帮老四把那八千多块钱要回来。特马的,我有些信不过老高。二哥,这事你要出头说说,最好。”

    是呀,老二穿了这身虎皮,说话力度也大了。

    二哥却皱了皱眉,让我心跟着一沉。

    “在车上,高老板也同我说了这事,他说百分之百的,他的钹子是清空了他的账户,那笔钱肯定被取走了。”二哥说。

    “就是哟,老四也是糊涂,帮什么靖关的猴子讨钱,没头脑的惹一身的事。可事已经出来了,二哥你说怎么办?”三哥又帮我说话。

    二哥眉毛还是收紧的,说:“老四,你是不是在高老板那还借了五百块钱,给靖关的猴子还账?”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以为万德广不敢赖我的皮的。”

    二哥苦笑的一摇头,说:“你搞不清万德广什么门路!高老板也提醒过你吧?”

    我一时搞不清二哥什么意思,好像成了老高的代言人样。

    三哥却急了,说:“二哥,莫说这些冇卵用的事,就说怎么帮老四拿钱回来。”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知道老高这人有个厉害的地方,就是他想靠近的人,会很快同人家把关系弄的很

    亲近。我估计,老高虽然原来不认识二哥,可这回同二哥一起跑车,说不定人家的关系已经搞的很好了。

    二哥还没有说话,老高就拎着用塑料带捆着的啤酒回来了。

    “这里就这个条件,怠慢了、怠慢了各位兄弟了!”

    服务员流水样送来一盘一盘的烧烤,猪软骨、牛肉、羊肉、河鱼、韮菜、生菜,等等。

    嘭嘭嘭嘭的,服务员将十二瓶啤酒全部打开,摆上桌子。

    那时可没有什么醉驾的概念,对我们这些业余司机,开车的安全,第一凭运气好、第二全靠八字硬。所以,现在对酒驾醉驾的铁腕打击,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是吗?年轻人轻狂,不知轻重,没有铁腕,不足以镇慑狂妄。

    老高先给大家敬了一圈酒,才长叹一声说:“娘希匹,我们也是去晚了一步,那婊X早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圆的、两个方的印章,拍在桌上,说:“就特马的给老子留下这个!”

    我一看就知道,那是红旗机械厂的公章和老高的私章。

    “大哥,你什么时候在南城金屋藏娇的,隐藏的挺深呀。”我调侃他一句。

    他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说,“娘希匹,老江平时蠢的不如猪,可特马的查我的这些卵事,硬是比‘克勃格’还厉害,怎么不去当特务呀。老子在乌由根本藏不住人!”

    大家哄的一笑。

    三哥看一眼二哥,对老高说:“高总,你估计荷包里的钱,被你钹子挖了多少?我老四的那笔账,估计也被你钹

    子卷走了。你说,这怎么办?”

    老高愣了愣,先瞟一眼二哥,闷头自己灌了一杯啤酒,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墩,“娘希匹,这次要死在这婊X手里!我那几个辛苦钱,除了被老江卡在手里的,差不多全让这婊X弄跑了。”

    三哥见二哥还是低头喝酒,一声不响,只好又说:“那高总的意思呢?反正这里都是好兄弟,你说说。”

    老高望一望二哥,面有难色,说:“唉,到现在,我还是一本糊涂账哩。兆一老弟,你确定是你说的那样,账进了我厂子的户头?”

    我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错不了。”

    他眼睛滴溜乱转,“哎呀,八千三哩,可不是一笔小钱。”

    “二哥,你说怎么弄?”三哥见二哥一直不开口,只好直接问,“老四就是这个鬼样子,面皮薄。”意思是我不好意思求人。

    二哥常国庆把帽子摘下,放在桌上自己的夹包上,举起杯子朝我扬了扬,“老四办事,有些惶脱(荒唐),让高老板为难了。高老板,你是什么想法?”

    老高一脸的难色,看看大家,小心的说:“常sir,能不能报警捉许岩那婊X?”

    “不行!”三哥啪的一拍桌子,“高总,你一报警,让我们老四怎么办?他单位会怎么待他,说不定工作也保不住了。是不是,二哥!”其实,他的气是朝二哥发的。

    二哥点头说:“对,全是老四,好心办成了错事嘛。高老板,你拿个盘子(办法),说怎么弄。”

    老高看我、看看

    三哥,再看看二哥,像被华佗刮骨一样,呲着牙说:“要不这样,八千三,我先出一半?还有,兆一兄弟,你借我的五百块钱,就算了,不用还,你也是做好事嘛。”

    “你……!”三哥先恼火了,又要拍桌子。

    二哥一摆手,说:“人家高老板也是遇见难事了,再说,老四这办的是什么事?总有一些责任吧?”

    三哥站了起来,好像要同二哥干仗一样。平日我们五兄弟,可没有刘关张那样的交情,总是有亲有疏、有厚有薄的。可我差不多也猜到了,老高其实已经同二哥达成了某种默契,当然,其中有什么交易,就不知道了。二哥是个很擅长理财的人。而且,他一直叫老高为“高老板”,尊敬的很,不像他平日很傲慢的样子。

    我忙拉住三哥,“三哥、三哥,你莫急火嘛。二哥说的对,高总说的也没有错。”

    我倒满一杯酒,敬了老高:“高总,抱歉了,真的给你惹了麻烦。”特马的,你这说话说的,好像他的钹子许岩同他翻脸,同我有什么关系似的。不过,我也开始理解人家许岩要跑路,你老高特马的答应的东西,一件也不能落实,处处防着人家。而且将人家当肉弹,要人家去陪你什么大客户睡觉!是个人都受不了呀,特马的,我也是平时看他戴副眼镜,人模狗样的。

    “二哥、三哥,也让你们受累了。这样,高总,你莫为难。这八千三百块钱,如果追的回来,那一天的云也散了。如果追不回来,全部算在我

    头上。你出的一半四千一百五,也算是借的我。那五百块钱,我肯定也要还你的!”

    说完,我一口气把足有一瓶的量的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

    全桌一时默然。

    一块大.大的铅块,压在我心上。要知道,那时候我家租住的房子,边房子带菜园有三百多平米,房主说两千块钱卖给我家,妈妈都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四,你也莫急,一是吸取教训,干事不要莽,二是人家高老板也说了,会想办法。”

    三哥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是哟,全怪你老四想当好人,想充罗汉辣子,这下切了货(完蛋)了吧?以往交朋友眼睛放尖一点,莫什么人都乱称兄道弟的!”

    二哥和老高脸色大变,三哥却笑了,说:“没事、没事。高总,你要是实在手头急,也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兄弟一起凑凑,再找朋友借借,八千三百块钱、哦,包括还有那五百块钱,都不是个事。”他右从左到右一划,像财政局长批费用一样,很有气势的样子。

    二哥还想说什么,三哥起一按桌子起身,说:“天都要光了,都要回去上班哩。老四,你也不要哭丧个逼脸,有什么了不起的,水到桥头自然直,我这回去就联系大哥,大家一起想办法。走了!”

    他看一眼二哥,好像是在说,你特马的,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呀!

    回到家,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妈妈平时对我的行踪其实是不太过问的,为数不多的彻夜不归,她知道我就是在大哥游江凯的那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