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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兄弟们出马

    老高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猛吸一口,长长的一口气吐出来,说:

    “这个冇情冇义的臭女人!把我公司的保险柜都搬空了,印鉴、现金,还有一些合同,全部卷跑了。”

    “大哥,那、那你知道她卷了多少钱走?”我心虚的问。

    “唉,都怪我太信任她,平时哪会多问财务上的事。她今天没有去银行吧?”

    我摇摇头。

    他又说:“我一个外乡人,出了这样的事,特马的村里、乡里就没人帮!这事,又不敢找政府的人。而且,不能让同行知道。娘希匹,不但要看我笑话,连生意也得抢了去!”

    我知道,他同老婆关系恶化后,在岳父母家的名声早臭了,恨不得宰了他而后快,怎肯帮他?他的机械配件算做的红火的,乌由好多同行真的眼红他有技术、有门道、有销路,巴不得他出事才好。

    “大哥,你说,要怎么办?你叫上你厂里的工人,他们认得许会计,我再叫我几个兄弟,一起去寻。许岩如果是晚上不见了,她跑不远。往西是西芜县,进山了,死路一条,肯定不会去。往南是南墟,连公路也没有,她一个女人哪敢走?往北是水路,这个时间早没有客船了。只有向东走,回东渺,她家不是那边么?我们从东边的公路一路去找,肯定有线索的。”

    老高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胳膊说:“对、对、对,兄弟脑子真的是好用,真有大将风度。我都急昏头了。”

    其实,他才有大将风度,这么大的事,竟然在我妈妈面前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

    我看时间已

    经过了十点半,就赶紧出门。妈妈已经端着两只瓷碗,里面的鸡蛋堆的高高的。

    “妈妈,我们有些要紧的事,不吃了。”

    我顾不得多解释,同老高出来,上了他的桑塔纳。我们商量好,先去叫我几个结拜兄弟,然后去叫他的工人。一路往北去找。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打鼓,特马的,许岩估计把账上的钱全部支走了,那万德广的八千多块要是没有,我就完蛋了,肯定开除!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慌的一逼一逼的,忙在一个电话亭边让老高停下。通讯落后的时代,要叫个人也是费事,真是没有办法的。

    我在电话亭打了公用电话,是发给结拜兄弟邹友丰的中文传呼:“三哥,赶快开车,叫上其他兄弟,到长途汽车站等我,有急事!赶快!”我又将老高的传呼机号发给了他,“有事打这个传呼号、中文机。”

    我除了在社会上有这几个好兄弟,另外,在支行内也有三个拜把兄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一是他们家都没有电话,他们也没有传呼机,很难一下子联系上。二是我担心“串户”的钱出了问题,最好不要让一个单位的人知道,虽然是“结拜兄弟”,也保不住谁就将事情捅了出去,我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串户”的事要认真追究,我可是故意的,存在主观故意,开除的级别都够的上!汗就下来了!真的是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淑媛呀。还谈什么积极上进,不断进步?

    老高见我紧张的脸色都灰了,头上的筋都蹦起来,一层层的汗从脑门上渗出来,他大是感动,说:“好兄弟

    !娘希匹,有了难还是要靠好兄弟!”

    我苦笑着摇头说:“高大哥,这次说不定我也要裁进去!”

    “索西(什么事)?”他爆一句宁波话,眼珠子一暴,那样子,草!好像我同他“钹子”有什么瓜葛一样。

    “大哥,你别误会哟,听我说……”我知道不能瞒了,就把“串户”的前因后果说了。就是说,现在找到许岩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了。

    “大哥,如果许会计清空的你的账户上的钱,那万德广的那三笔钱可能也取走了!”我想到我坐柜的几天,并没有见许岩来办业务。马上想到,应该是我同淑媛去“真爱”照相馆照相,又去邹三哥那玩时,由方圆代班,钱就取走了。

    特马的,爱情确实让人头晕,我怎么这么多天,就忘了翻账本看看?本来完全可以掌控的事,现在是完全失控了。

    要出大事了!

    老高听了,更加着急,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动,嘴里嘟囔着“命苦、命苦、命苦!”不知是说他,还是说我。

    我说:“大哥,我来开车吧?”我的手艺,是在三哥邹友丰那学的,一般都是晚上,他把车开出来,我们在郊外的马路上开。虽然没有考驾照,可有几百公里的驾驶经验,开车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高摇摇头,说:“这次要同那胖婆子闹翻了!娘希匹,她家里人都堵在我厂里,我不是跑的快,就麻烦大了!”

    “那许会计怎么突然同你翻脸了?你不是说她只捉兴(欣赏、服从)你一个人么?”

    老高点了一下刹车,搞的我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娘希匹,她逼我离

    婚哩!说要么分手、要么离婚同她活日子。这这这,这不是人命么?”

    我可以想像的到,老高已经是风箱里的老鼠了,江卫华一家人、许岩,已经要把他逼疯了。其实也不要笑话老高,终归他是有底线的人,换了那些无赖暴发户,早带着“钹子”跑了。

    车到区长途汽车站,这里已经是停运了。黑漆漆的一片,大门口停着一辆212吉普,正是三哥邹友丰的,他正同一身警服的二哥常国庆站在车门前抽烟。

    介绍一下我们乌由结拜五兄弟。

    老大游江凯,二十六岁,区工商行政管理局企业注册科副科长(副股级),是我们五兄弟中唯一带“长”的。也是唯一分行单位三房两厅住房的人,那里成了我们聚集的据点。

    老二常国庆,二十五岁,区公安局刑侦大队侦察员。平时喜欢穿便装,腰里挂对讲机,故作姿态的左顾右盼,认为这是高级侦察人员的吸子(派头)。不离身的夹一个牛皮的夹包,里面放一支死沉死沉的五四式手枪。

    那时的公安人员枪支管理同现在不同,平时没有任务,也是可以带枪出来,回家也就放在家里。所以,我经常有练枪的机会,偶尔跑到乡下,在偏僻无人的地方,打一只土狗,然后叫上其他几个兄弟,躲到游江凯的宿舍里,吃红烧狗肉、喝狗鞭泡酒。我不吃狗肉的,经常被他们嘲笑。不过还好,他们打狗时,会顺手牵羊的给我弄一只鸡或者鸭子回来。所以,不要看我家里穷,营养是一点也不少。

    老三邹友丰,二十三岁,我前面说过的,区政府小车司机。

    老

    四是我张兆一。

    老五刘文革,二十一岁,我们乌由区的“吉他王子”,水厂的维修工人,每天在歌厅唱歌,所以人称“乌由小张行”。

    我心里一暖,出了事,还是兄弟们给力呀。

    车没有停稳,我开门就窜了出去,把老高吓的“哟哟哟”的乱叫。

    “二哥、三哥!”我冲动他们面前。

    老三邹友丰说:“老四,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我叫了他们,大哥去江西出差了,老五还在‘枫树林’歌舞厅唱歌哩,我没叫他。”

    常国庆看一眼跟上来的老高,问我:“老四,什么事?急的狗上树样子。”

    老高忙上前给他们散烟,我把情况大致说了。

    二哥国庆把眼一瞪,说:“草它马逼,这是盗用公款潜逃嘛!报案,捉她马的逼归案!”

    老高吓的一哆嗦,我二哥这么猛,可不是他想要的,双手摇的,夹着的烟散开一片火星。

    “兄弟、兄弟,找到人,东西找回来就算了,莫要捉人啰,是么兆一兄弟?”

    我赶紧说:“对对,高总说的对,唉,那许会计是高总的‘钹子’哟。”我必须点明关系,同时,如果报了警,我的事也麻烦了。钱即便打到了,那是犯罪证据,鬼知道几时要的回来。

    三哥邹友丰点头说:“二哥,你不要火了,这事,要私了。”

    我同老高忙鸡啄米一样点头,对对对!

    二哥骂了一句:“草它马逼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搞得我都穿了制服,捉古论针(很正式、很认真)的。”又把手里的牛皮夹包朝我一晃,我知道,他连配枪、对讲机也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