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酒瓶盖一样厚眼镜的人秘股股长,叫魏新生。老同志都有很高的集体荣誉感,对我们很热情,特别拍着我的肩说:“好!想不到小张有这一手,一鸣惊人!”
他对淑媛笑笑,没有拍肩,否则我也不答应呀。
他拿出两张集训人员基本情况登记表,交给我们,让我们去隔壁的小会议室认真填写。
他居然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了,真是个好同志。
我听到门的牛头锁“吧嗒”一响,门就关上了。忙把手就抄到了她柔软的腰,她惊的一震,但很快就配合的、悄然无声的就软在我怀里。然后,然后自然是接吻啰。
不过我们胆子还没有练的太大,只几个来回,不敢恋战,就赶紧分开了。
她边低头笑着、擦着嘴,边绕过我,坐到我对面的会议桌,一脸正经的以示男女有别。
我看那张表是“市分行珠算集训班人员基本情况表”,三下五除二,就填好了表。
再看她,很认真的,还一笔一画的在写。有些发急,快些弄完啰,我还想要同你再操练、操练一下!
她低头慢慢写着,不时飞快的挑起长长的睫毛,瞟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却抿嘴笑了,像故意在吊打、冰封我满身的激情。
我想起来了,忙把给她写的工作建议拿出来,走到她身后,放在她面前。见她写的字,娟秀中,有些男性
的力度。
其实她早也填完了,也猜到我想干什么。见我猴急的样子,趴在桌上,无声的笑了起来,上身在桌面上起伏,美妙的身段,微波般荡漾。
我不敢贸然去抱她,她却已经坐直,把稿子和表格都拿起。起身,突然抱住我,重重的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就开门走了。
我有些晕眩,定了定神,才出去也交了表。
魏股长认真将照片审核了一番,对我们说:“这上面要贴相片的。你们去照相馆,拍一张一寸的照片,明天交到我这里。”
“好、好、好,我、我们马上去!”我赶紧表态。哈哈,又有机会同曹淑媛在一起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街,去照相馆。
“从下个月起,你们就要代表支行,去市行集训。一定要认真刻苦训练,为支行争光,而且要争取进入省分行集训队、去北京参加总行比赛哟。”魏股长看看我们俩人,似乎要从我们脸上找到一点什么新闻。
我们赶忙笑着点头允诺。
同她下楼时,说:“稿子上的数据我很难查,你看看,找计财股和信贷股要一下。我有几个材料,再去区政府办资料室查询一下。”
转到下二楼的楼道上,正是个上下看不见的死角。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圣地。我一下拉住她的手,真把她惊吓到了。一扬手甩开我的手,瞪了我一眼。
“我、你
,你什么时候去照相?”我问。
她也在“死角”停步,仰头笑了,圆圆的额头、翘翘的鼻尖和下巴。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她瞪着我,右手是防守姿势,说:“马上去!你去营业室等我!去‘真爱’!”
“真爱”照相馆,是我们乌由区最好的照相馆,离我们支行有两三里路远。
她说完,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我回到营业厅,向姜股长先报告了填报报名表的情况,她依然很慈爱的看着我。
走到师傅身边,她递了一支烟给我,我赶紧掏出打火机,先帮她点了一支,自己才点上一支。
“师傅,下个月我去分行集训了。”
师傅眯着眼,点点头。
在出纳上当出纳员的的欧阳国过来,他是我在支行的“四兄弟”之一,排在老二,同我一样,没有背景的小人物。
“张兆一,我说你特马的,这段时间叫你打麻将不来、打扑克不去的,真让钱进说对了。你特马就是个‘憨刀俚’(意思是扮猪吃老虎的人)!请客、请客!”
钱进,即我在支行“四兄弟”的老大,现在在支行计划股。是我们三个混的最好的,没有什么原因,钱进的父亲同郭行长是在部队时的战友。
我打了一根烟给他,得意的笑了,说:“还不许翻身农奴把歌唱?”
“夏宏伟说了,这个礼拜六去他家打麻将,不过
要你买酒哟。”欧阳国说。
夏宏伟是支行“四兄弟”的老三,他惨一点,在离支行十公里之外的分理处上班。
我这里反复说“支行四兄弟”,是因为我在工作单位之外,还有结拜的“六兄弟”,分布在不同的单位,这个以后再细说。
“好说、好说。我买瓶四特酒去哟。”我很豪爽的说。
师傅不高兴了,对欧阳国骂道:“滚开!就知道打麻将打扑克,一点出息也没有,不要来祸害人家小张!小张,莫理他!你要集中精力练珠算。”
欧阳国还没有张嘴说话,姜股长已经闻声,大声说:“欧阳国,你跑这来干什么?昨天收款还短款(少收)二十元,你核对了没有?你还有心事玩?邱师傅说的对,不要影响人家张兆一!”
成了过街老鼠的欧阳国,不敢在姜股长面前说话,对着我扮一鬼脸,嘟囔一句什么,赶紧溜回到出纳柜组那边去了。
特马的,他也是心大。那时出纳收款短了款,是要赔的。出纳员和他的复核员,按六四比例分摊。
欧阳国短了二十块钱,他是出纳员,就要赔十二元,比我一个月的零用钱还多!
方圆见我来了,就起身指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对我说:“我接到的凭证都做账了,你来接柜吧?”拿起自己的名章和算盘就要走。
“张兆一,去照相么?我搭你自
行车。”曹淑媛不知几时进了营业室,正站在姜股长身边,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喊了我一句。
我的心又“咚”的一跳,想不到这娘们,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好像没有同我亲过嘴似的,就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
完全不像我,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色胆包天。一在公开场合,缩头缩脑。
这份心智,还真有点像《大卫科波菲尔》中的艾妮思。
其实我的脸红很正常,暗恋她的人那么多,我的脸色,只能说明我中芸芸暗恋众生中的一毛而已。
“去、去呀。你也去?”我有些发木。
她对姜股长说:“阿姨,我同张兆一去照相馆呵。”
姜股长不愧是曹淑媛老娘的闺蜜,忙不迭的点头说:“好的、好的。”又对我说:“小张,去吧。方圆,你还替小张顶班。”
方圆狠狠的瞪了一眼曹淑媛。这完全可以理解,曹淑媛几乎成了支行内外、未婚女人的“公敌”。她在存在,大.大压缩了她们择偶的空间。
我们可以明目张胆的骑行在大街上,她坐在后座上,右手轻轻的扶着我的腰。我出门看到对面树下卖猪血汤的小贩,知道他是否能继续赚钱,要取决于我的进展。我晚一天公开恋爱事项,他就能多赚一天的猪肉钱。
特马的,我也算是他半个财神,却不能免费喝他几碗猪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