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李二夫人求见。”入画进来禀道。
李二夫人又来了,还是为了李承郅吧。
李轻颜下意识仍不想见,赵鸿昱还没说怎么解决李家的危机呢。
“娘娘,夫人说,您若不见,她便跪地不起,直到您见她为止。”
李轻颜只好道:“请她进来吧。”
李二夫人憔悴了很多,一双眼睛仍含着两泡眼泪,眼睛红红肿肿的。
她一进来就要跪,李轻颜忍着腰痛,忙上前托住:“娘,无须多礼,请坐。”
芍药忙搬来凳子,请李二夫人坐下。
“娘娘,你三兄他……他只是舍不得宣宁啊,娘娘一定要救他。”李二夫人哭道。
李轻颜:“祖父呢?他是太傅,皇上可有削了他的官职?”
李二夫人怔了怔,脸色缓了缓道:“这倒没有。”又自嘲地笑:“皇上才登基,还需要你祖父扶持,自是不会……”
“三兄确实犯了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边关战事紧张之际,他以一已之私于国事不顾,扔下几万将士跑回京城,是严重失职,便是皇上不严惩,那也该军法处置。”李轻颜道。
李二夫人大惊,大声道:“那是你三兄啊,他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当了皇后就不要血亲了吗?”
没良心?原来在娘亲的心里,自己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
李轻颜倍感疲惫,淡淡道:“娘,女儿会不救吗?可我已经尽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怎么会呢?皇上是宠你的啊,只要你向皇上小意温柔,多求求他,皇上是会答应的啊。”
“若皇上要我的保利行呢?”李轻颜问。
“一个商行而已,有你三兄的命重要吗?再说了,你如今已经是皇后,再去行商实在不合身份,就算没有你三兄的事,你也该早些结束了保利行,或者转给你几位兄长名下,或者献给皇上,阿颜,不是娘说你,以前你没进宫,想做生意,学医,或者违善堂爹娘都由着你,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的女儿,我们都宠你,可如今不一样了,朝堂上下对你不安于室早有诽议,你就不该再做那种事情。”李二夫人大声道。
原来,在父母心里,自己做生意赚钱建善堂救济灾民都是不安于室!
可若不是她这个不安于室的女儿,二房一大家子能过得那样奢华舒坦吗?
自五岁开始她便赚钱,没拿李家一文钱做本钱,赚回的钱大部份拿回家贴补家用,要不然,糯弱的二夫人,窝囊的二老爷,五个儿子的一大家子巨大开支从何而来?老太太和大夫人霸道专横,对二房刻薄打压,若没有自己的努力,几位兄长娶妻成亲都成问题。
这么多年的付出,到头来,是不安于室!
“娘说得也有些道理,女儿确实不该做生意,组建保利行,这样吧,我盘盘底,将保利行的生意全都归拢,全都献给皇上吧。”李轻颜说完端起茶碗。
这是要轰人的意思。
李二夫人脸色刹白,心中更气了,这个女儿,当了皇后就更加骄纵了:“娘娘什么意思?臣妇的话还没说完。”
李轻颜道:“夫人的意思本宫已经知道了,本宫乏了,下去吧。”
李二夫人不得不站起来道:“娘娘,你真的不救你三兄?”
“嗯,一会儿去找皇帝,看看能不能用本宫的命换三兄的命。”李轻颜道。
“娘娘这是在说气话,臣妇听闻你一直与皇上未成圆房,成天闹着要和离,只要你向皇上服软,以娘娘的风姿,得宠定不成问题。”
嗯,就是逼她拿身体换她儿子的命呗。
“娘,犯错的是三兄,为何要逼我?”李轻颜红着眼问道。
李二夫人眼神一软道:“可是阿颜,你与皇上本就是夫妻,夫妻圆房天经地义,你只是低下头服个软,尽为人妻的义务就能救你三兄一条命啊。”
“所以,大兄犯了事,我出三百万两救他,五兄出了事,我又花了两百万两,如今是三兄,女儿要拿身体去换他的命,母亲您还说我不安于室,若不是我不安于室,能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救得了他们吗?”
李二夫人语塞,眼中有愧色滑过,但很快道:“娘娘非要这么计较吗?骨肉血亲之前倾力相助不是应该的吗?亏你几位兄长都把你宠到了心尖上,你出了点银子就要拿来说嘴吗?”
“嗯,不该,娘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女儿做什么都是错的,来人,送李夫人。”李轻颜说完,转身往内殿去。
李二夫人仍道:“阿颜,你归拢保利行后,可以分成几份,你五位兄长莫要分高低,每人都要分一份啊。”
好脾气的芍药都来了气,将李二夫人往殿外推:“夫人还是少说两句吧。”
李二夫人皱眉道:“小丫头如今进了宫,倒是对本夫人也甩脸子了,当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芍药敛了笑容:“姑娘当了娘娘,奴婢还是奴婢,夫人却是一品诰命了呢。”
李二夫人被怼得一噎,回眸瞪了她一眼:“我记得你老子娘还在李家吧。”
赤果果的威胁,芍药却不害,笑道:“是啊,奴婢也记得呢,只是您今儿既然提了,明儿奴婢便向娘娘求恩典,去年娘娘便说让奴婢的娘荣养,还说要置个三进的宅子给他们呢,奴婢没好意思要,看来,还是得要了才是,免得被某些不义的主子把人给害了。”
李二夫人大怒,但这里是坤宁宫,她发作不得,狠狠瞪芍药一眼道:“是吗?那你得赶紧了,一个不小心,你那老子娘突然摔死了呢?”
徐氏在宫外等,却发现李二夫人出来得很快,忙迎上前去,见她脸色很不好,小声问:“母亲,娘娘又不肯见么?”
“见了,哼,当上皇后了,翅膀硬了,她说是阿郅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她救,你说这是人说的话么?”李二夫人道。
徐氏讶然:“这当真是娘娘说的话么?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