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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喳喳。

    房外枝头喜鹊叫了好几轮。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

    望着熟睡的少女,曹徽会心一笑,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可哪怕她再小心也还是惊动了少女。

    “怎么了?”

    “你要去哪?”

    曹徽看着她惺忪的双眼,有些宠溺道:“敬茶啊,你忘了?”

    一听到这两个字,宋意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睁开了双眼。

    刚过门的媳妇,按照礼仪是要起早给父母敬茶的,也叫改口茶。

    这些高门大户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还是书香门第出生的沈思君,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宋意见过待人和善的沈思君,却没有见过公公曹观棋。

    外界传闻曹观棋心狠手辣,自己这个儿媳妇能不能上他的眼呢?

    “怎么了?”

    曹徽眼尖地察觉到了宋意有些害怕,不禁担忧地问道:“是害怕吗?”

    宋意点了点头。

    “俗话说:臭媳妇总得见公婆。”

    曹徽轻轻拍着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必害怕。”

    “父亲母亲都是极好的人,不会对你有偏见的。”

    感受到夫君的安慰,宋意的心里多了一股暖流,但还是有些害怕。

    穿衣起床推开大门,已经有丫鬟在打扫庭院。

    瞧见屋门忽然开了,连忙跪下行礼祝贺新人。

    正厅里。

    小婵正在告状,哪有过门的儿媳妇这个时辰,还不来敬茶的?

    规矩就是规矩。

    刚想说话,打着哈欠的曹观棋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思君抬眸,轻描淡写地说道:“您的儿媳妇可这个点还没来敬茶。”

    曹观棋坐在夫人身旁,捡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喝了一大口,沈思君有些恼怒地掐了他一把。

    “该有的规矩,礼数还是要有的。”

    “相爷,您可不能惯着她。”

    曹观棋不在意这些,望向夫人:“小姑娘初来乍到,内心想得很多,身心疲惫,贪睡很是正常,夫人便饶她这一次。”

    “这我理解,可小姑娘不懂事,难道徽儿也不懂事?”

    “平日贪睡也就罢了,可这是新婚之初,这是礼节问题。”

    曹徽和宋意刚到大厅门外,就听到屋内传来的谈话。

    下人刚要开口道喜,曹徽用手指抵住了唇,示意她们不要说话,随即摆摆手让她们退出大堂。

    “夫君,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主外,我主内。”

    “相府的规矩不能乱。”

    “小婵,你去公子的婚房看看。

    “若是没有,就把她赶出家门,我管她什么公主不公主。”

    曹观棋自斟自饮,不敢说话。

    门外的宋意都开始打哆嗦了,这还是昨天那个温婉待人的沈思君吗?

    怎么跟个恶毒婆婆似的。

    沈思君瞄了一眼曹观棋:“东西拿来。”

    他扭过头去装傻充愣,当做没看见。

    还是沈思君站起身来挺直腰杆,伸手讨要,曹观棋才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契约。

    沈思君打量一番,确认了上面的信息无误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听到了大厅没了声音,曹徽这才带着小媳妇走了进去。

    “爹,娘。”

    曹徽屈身行礼,宋意扯着他的衣角,低着脑袋躲在身后。

    沈思君收起了裙摆,抬眼示意身旁的下人递上改口茶。

    红枣、莲子、桂圆,每份一对,正所谓好事成双。

    红枣鸿运当头、莲子喜结连理,桂圆早生贵子,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习俗。

    “娘,请喝茶。”

    鼓起勇气的宋意端起茶碗,跪在了沈思君的面前,柔声说道。

    沈思君面无表情地接过,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日后不可贪睡,如若不然,家法伺候。”

    敲打一下,不然小姑娘不长记性。

    “儿媳谨记。”

    曹观棋刚刚喝了一大口茶,现在哪里还喝得下这个,只是接过放在一旁,笑着说道。

    “既然进了相府的大门,就要守相府的规矩。”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希望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甜甜蜜蜜。”

    “日后若是大虎欺负了你,尽管告诉爹爹,看爹爹怎么收拾她。”

    说着曹观棋从袖口里掏出一对纯金打造的戒指,递给了宋意。

    沈思君眼睛都尖了,那雕着鸳鸯的一对戒指栩栩如生。

    戒指的戒面部分,或许镶嵌有细小的宝石和碧绿的翡翠作为点缀,它们与纯金的光泽相互映衬。戒圈外侧,或许还刻有细腻的云水纹或莲花纹等吉祥图案。

    真是匠心独运。

    连见过不少精美珠宝玉器的沈思君都抵抗不了,更何况作为小姑娘的宋意,更是爱不释手连忙道谢。

    沈思君轻咳了一声,宋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调整好了自己的仪态。

    “徽儿,你如今已成家立业。”

    听到母亲开口,曹徽连忙俯身聆听。

    “为娘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送你.....”说话期间还瞄了一眼曹观棋。

    “这份地契你就收下吧。”

    曹徽早就听说母亲为此准备了很久,地契在城东的下马陵,寸土寸金的地方五进的宅邸。

    书法闻名大儒王恺之的故居,后人好赌,这才输了祖产。

    也是曹徽幼年时最崇拜的一位先生。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话,母亲竟然记到了现在。

    正欲感动之际,曹婴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

    “我也想娶个媳妇。”

    老父亲一口茶水差点没把舌头烫麻。

    沈思君蹬了她一眼:“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娘,大哥都有了媳妇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媳妇啊。”

    沈思君被气笑了:“你哪能有媳妇啊,要有也是丈夫啊。”

    曹婴从小跟着曹观棋,对于情情爱爱方面根本是一窍不通。

    “娘,那我想娶个丈夫。”

    沈思君眉眼满是笑意,一脸挑衅地看着曹观棋,似乎在说:完咯,你的小棉袄要走咯。

    “你急什么!”

    女儿奴的曹观棋立马站起身来呵斥道:“整天胡思乱想,是不是又跟岳云他们喝酒了?”

    这群老大爷们,喝了几杯就开始胡言乱语。

    真是人菜瘾大,又菜又爱玩。

    “爹。”

    曹婴摇着老父亲的胳膊:“大哥结婚了就要陪着嫂子,以后不跟我玩了。”

    “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谁让你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夫人二人顿时老脸一红,连忙叫下人把曹婴带下去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