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几日时间已过。
看似波澜不惊的长安城,实则暗流涌动。
自从曹观棋抄了右相府邸之后,不少人都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氛。
也听没说陛下加罪与他,朝中大臣更是三缄其口,一个敢为刘彦章上书求情的没有。
作为他曾经的得意门生崔文桢,更是连夜改投门庭,转入了曹观棋的门下。
曾经风光无限的西陵刘家谈其色变,生怕沾惹上什么麻烦,又被黑骑的寒刀盯上。
根据小道消息传闻,这件事完全就是曹观棋公报私仇。
民间对此事众说纷纭,一时间消失已久的权臣再度出现在百姓的视线里。
不过,最近的相府可是不太平。
不少西陵党派的官员见到刘彦章下狱,纷纷携带重礼前来投靠曹观棋。
当然这些掩人耳目的手段,早就被一纸情报呈上了龙书案。
宋婉为此大发雷霆,让你们出钱赈灾,个个喊着清贫哭穷。如今贿赂上官却是数千万的金银财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改革土法之法在她的心中越演越烈。
等此间事了,这群在名单上的大臣,统统都给孤滚蛋。
殊不知,他们已经被宋婉记在了小本子上。
眼下还扎堆在府上商议,如何求存,找一个强力的靠山。
听说前几日曹观棋秘密进宫面圣,在养心殿与女帝秉烛夜谈,具体的交谈内容不得而知。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关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变法之事。
“要不就把土地交出去?”
“凭什么!这些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不交就是死路一条啊。”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再多钱也买不回来啊。眼下曹相的屠刀说不定就在门外,我们还不想出个主意,恐怕就要落得刘相的下场了。”
“现在交上去,在陛下面前还能挽回点声誉。”
“曹相可是真敢杀人啊。”
“要交你交,反正我不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怕他作甚!”
这些场面数不胜数,诸多世家门阀闹得不欢而散。
看似强硬无比,可是一回到府上就连忙派下人,秘密地瞒着所有人前去相府呈递投名状。
建安二年,四月初七,变法落下帷幕。
这一场变法,不少官员豪门世家被诛其三族,西市菜市口每天都有叫得撕心裂肺。
连年战事和频繁的自然灾害,大魏百姓苦难,各地怨声不断。农民由于没有生路,纷纷揭竿而起。
如今变法得以成功,积贫积弱的局面正在逐步改善。
抄家充公的家产让大魏国库财政的亏空得以补全,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统统废除。
户部有官方的背书,大力宣发鼓励农商,更是将此事推到高潮。
加上曹徽已经将土豆成功培育,让大魏的百姓更是高呼陛下万岁。
一系列热热闹闹的农耕得以进行,军民齐心开垦,大魏迎来了久别重逢的休养生息。
这几天宋婉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封封奏折呈上,全是关于农耕顺利的消息。
但是,在相府内,曹观棋却是破口大骂。
茶杯碎了一地,在周围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蝉。
她们从来没见曹相生过这么大的气,纷纷跪下不敢抬头。
“谁把这件事告诉她!”
“曹徽,你怎么办的事!”
无他,刘彦章下狱的消息,不知怎么突然被刘漓知道了。
这就完全打破了曹观棋的预想,如今她在深宫里要死要活,非要以死相逼。
曹徽一个头磕在地上,根本不敢直面义父。
“孩儿不知。”
“不知!”
“好一个不知!”
“老夫教你这么多,你就告诉我两个字?不知?”
曹观棋凤眼一眯,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牙齿咬得腮帮子生疼。
“取鞭来!”
身旁一同跪着的曹婴听到此话,心里不由得一震。
爹爹这是要用家法啊,这几鞭子下去,大哥不要躺几个月?
连忙跪着爬到了曹观棋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角,求情道:
“爹爹,大哥有错,但不至于动家法啊。”
“常言道,不知者无罪。”
“您念在大哥这么多年的功劳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面对乖女儿的求情,曹观棋照样不给面子。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既然做错了就要受罚。”
“不管他是不是我曹观棋的儿子。”
不出片刻的功夫,下人将陈列在祠堂的一根长鞭取了过来。
这根长鞭泡在冷水桶中,鞭子内更是包着细小的云竹,这种竹子耐朽轻巧,甩起来啪啪作响。尤其是泡了水的,这要是抽在身上,一抽一个血印子。
面对火冒三丈的相爷,没人敢上前靠近,几位将领也只能低着头受训。
曹徽自认受罚,自觉地褪去了上衣,露出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痕。
曹婴不敢去看,只能蒙住了双眼。
啪!
只听得一声低沉的闷哼,曹徽的背上皮开肉绽。
鞭子甩起的凉水都溅到了众人的脸上,不由得虎躯一震,那一鞭子仿佛打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样。
啪!
第二鞭响起的时候,曹徽再也硬扛不住。径直地趴在了地上,嘴巴冒着苦水,眼里满是泪水。
就在第三鞭要打下去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沈思君轻轻拉住曹观棋的胳膊。
“夫君别生气,气大伤身。”
顺势夺过他手中的鞭子,按在了椅子上,温柔地按着他的额头。
“愣着作甚?”
“还不快滚,整天就知道惹相爷生气。”
“看着碍眼,统统都滚。”
沈思君难得地发了脾气,一边哄着曹观棋,一边对众人使眼色。
曹婴心领神会,不敢多言,扶起大哥就快速退出了大堂。
“相爷,身体要紧。”
沈思君温柔道,一边按摩着他的肩膀,想以此来平息夫君的怒火。
曹观棋话怎么不知道她的小九九。
只是一脸不悦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沈思君扬起柳眉,俏步来到他的面前,则身坐在他的大腿上,贴着他的额头。
学着他的模样,撒娇道。
“夫君,贴贴。”
曹观棋一头黑线,差点破功。
只得扭过头去,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可是沈思君是出了名的倔性子,你不肯,她偏要。
沈思君气吐如兰,檀口微张,夹着嗓子:“夫君,人家要贴贴嘛。”
望着夫人可爱的模样,曹观棋的气也消了。
无奈的叹息道:“哎,你就宠着他们吧。”
“慈母多败儿。”
知道夫君的气消了,沈思君挥着手帕,示意附近的丫鬟们全部退下。
“大虎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不是奴家掉下来的肉。”
“可是总见不得他们受伤。”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又何必责罚于他。”
“平心而论,大虎这些年有什么事做错了吗?”
沈思君轻柔的抚摸着曹观棋的脸庞,温柔的说道:“晚些时分,奴家去宫里看看妹妹。”
“孕妇不能有太多的情绪,夫君这么逃避,也不是个法子。”
“这不是没想好跟她怎么说嘛。”
曹观棋拖着沈思君蜜桃般的翘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
感受着夫君的咸猪手,沈思君羞红了脸,又不敢挣脱。
“奴家自有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
“那夫君别管了,我若是办成了,夫君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曹观棋挠着眉心,思索一番,夫人还能求我什么事。
罢了罢了。
就算不求,自己也得答应啊。
“行行行,为夫答应了。”
“那就劳烦夫人替我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