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三菜一汤。
“这次任务怎么回事?”
曹观棋抿了一口酒,看向了老赵。
“也没啥事。”
老赵四下打量了一番,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听说云州那边出了一个古墓,道上的都传疯了,我顺便去看看有什么宝贝。”
“这是什么狗屁任务?”曹观棋不解。
“那墓主人以前是个炼丹大师,留下了不少炼丹典籍和医书。”
这么一说,曹观棋倒是有点明白了。
“就这样?难道你就没留点什么好东西?”
老赵喝了一口酒,叹息道:“我也想啊!”
“为首的是新晋高手,据说是某个门派长老的嫡传,我哪有时间瞒天过海。”
曹观棋索性闭嘴埋头干饭,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就这?
“相爷您这是什么表情?”
鱼妹在一旁低头吃饭,时不时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
老赵有点委屈道:“怎么说这些天不辞辛劳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啊。”
曹观棋懒得解释,吃饱喝足,带上刚买的糕点出门了。
老道人回来了,自己也能安心修养,争取在月底把毒素祛除。
“干女儿,多吃一点,给干爹讲讲这半年怎么过的!…”
随后鱼妹就把这几天的生活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赵。
虽然还是处于感情的陌生期,不过古人讲忠孝礼仪,既然认了干爹,那就要从心底里尊敬的。
她在老赵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虚假,反而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慈父般的爱意。
“什么!相爷教你剖尸……”
“还教你识文断字……”
“你现在是一名仵作!!!”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鱼妹也是盈盈一笑,连忙安抚老道:“师傅教得很好,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那也不行!”
老赵现在就是十分后悔,怎么当初把她留在了这里,懊悔道:“这些事情不是女孩子家家做的,你应该学点女红礼乐,要不然以后怎么嫁人啊。”
换作以往的鱼妹,或许还能听得进去。
但是现在已经被曹观棋洗脑的她,励志要做新时代女性,根本不吃这一套。
“师傅说了,女帝都能登基,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女法医!”
“干爹你这是在歧视!”
“不是干爹歧视!这本来就是没有过的啊……剖尸这种事,女孩子不行的。”
“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师傅说了,我现在的水平足够比得上好多仵作了。”
老赵还真不信这个邪,然后就在争论中被小姑娘打败了。
他发现真的如她所说,在仵作一途,她确实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此时正在医芦途中的曹观棋,不由地为鱼妹日后的学习发愁。
是教她《法医临床学》还是让她跟管清秋学习医术呢?
医芦内,曹观棋正泡在药浴中。
管清秋在一旁熬药,碰着一本古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
炉火中火苗跳跃,夜色也越来越深沉。
“曹兄。”
“你才华过人,能否为我指点迷津?”
这几日曹观棋可算是把管清秋的好感度拉满了。
凭借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优势,直接让管清秋沦为了小迷妹一般的存在。
“上一次小渔村的杀人案,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杀人动机。”
“云纱河也看了,没有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
“死者三人似乎毫无联系。”
“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曹观棋没啥刑侦经验,破案这种事,还是得靠专业人士出马。
只能回忆起当时看到的情况:“三个泼皮闲汉同一时间死亡....”
“死前也有没有被钝器击打或者致命伤口....”
“而是死后才被人推入河里....”
“能在短时间毫不费力地杀死三人壮汉,小渔村应该没有这样的高手。”
管清秋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小渔村多数都是孤寡老幼。”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可能都是事实”
“你是说.....”
管清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凶手可能是女的?”
二人身影一顿,互相对视了一眼。
异口同声道:“腥味!”
一般的鱼腥味自然能闻出来,但是那三人的下体的鱼腥味却特别重。
鱼鳔,一种可以当做避孕的工具。
为什么说男人出去偷腥,这就是由来。
管清秋凤眼微眯:“口供!”
下午录口供时,秦婶的态度极不正常,时常伴随呕吐的症状,当时她并没有太多注意,只是觉得她因为病了的缘故。
眼下结合曹观棋的话,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哐当!
随着曹观棋势大力沉的一脚。
木门承受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力道,只看见那一道身影悬挂于屋内。
曹观棋眼疾手快斩断麻绳,管清秋一个闪身接过,双指按在脖颈处。
抬眼对上曹观棋,无奈叹息了一声:
“死了。”
.....
“一尸两命,这群人渣。”
管清秋看着尸体隆起的腹部,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
“要不咱们替她隐瞒真相?”
“记录假案可是大罪?你活够了,我还不想死。”
曹观棋叹息道:“我的意思是,对小渔村的百姓隐瞒真相。”
“秦婶无非是想保住自己贞洁的名声,才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又何必在伤口上撒盐,毕竟人家都死了,让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吧。”
管清秋迷惑地挠了挠头,撇嘴道:“这不符合司法的作风啊?”
见她面露犹豫,曹观棋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想她死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最终管清秋还是决定对小渔村的百姓隐瞒真相,对外宣称秦婶病发不治身亡。
勾起手指吹响口哨,一头黑雕闻声而来落在了窗台上,漆黑的瞳孔映出凶狠的气息。
管清秋把手札放进信筒,rua了一会信雕的脑袋,这才让它飞回府衙报信。
曹观棋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寻找了多年的驯鸟大师,竟然就在身边?
这玩意儿最大的作用就是传递情报,它可比信鸽的速度快多了。
他也曾花重金寻找训鸟的师傅,可大魏连信鸽都难以看见,更何况能驯服信鸽的师傅了。
加上唯一能驯服的海东青的赵国,已经被自己灭掉了。
若是罗网能有这样的手段,那再也不必每年花上军费在马匹身上了。
“清秋,你这本领是跟谁学的?”
眼下曹观棋马上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你说这驯鸟的本领啊?”
管清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貌似是以前待着太无聊了,就学着跟鸟儿说话解闷,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有了这样的本事。”
“那以咱俩的交情,你能不能帮我驯服一批类似刚才你那只鸟儿的情况。”
“可是驯服鸟儿需要花费的时间很长耶。”
“你不是说过段时间你便要回长安了吗?”
“我可不跟你长安,我在小渔村呆得好好的。”管清秋把头摇成破浪鼓似的。
“跟我回长安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不让你回来。”
这门本领曹观棋可是眼馋很久了,怎么可能会把到嘴的肥肉松开,连忙祭出了绝招。
“只要帮我训练一批鸟儿,我就将上次告诉你的《本草纲目》完完整整地念给你听。”
“包括《千金方》!”
管清秋两眼一闪,笑颜如花:“一言为定!”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这次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