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凌厉,呼声震天。
眼见一计不成,贼人的同伙全部现身,大概有着三十来人。
以蒙面的长剑刺客为首,立即展开对曹观棋展开包围。
“奸贼!”
“今日便取汝狗头,以祭大魏百姓之苦。”
“杀奸贼,清君侧!”
“杀奸贼,清君侧!”
刀光剑影中,侍卫与禁军接连倒下。
刺客脚踏九宫,势如破竹,反握长剑向曹观棋奔来。
就在长剑即将刺到曹观棋之际。
闻听的一声爆喝。
“爹爹勿慌!”
一柄红缨长枪呼啸而来,径直落在了曹观棋的面前。
一声当啷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直接击飞了刺客的长剑。
接着便是一道漆黑身影映入眼帘,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曹婴勒紧缰绳,弯腰持枪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贼子好胆,安敢伤我父亲!”
曹婴催动胯下神驹,躬身虎背风驰电掣,长枪划在地上拉起一条火舌巨龙。
势大力沉的长枪如神兵天降,刺客来不及防御,只能用长剑扣住枪头拼死抵抗,硬是惯性拖着数十米之外。
眼见为首之人就要被钉在城墙之上,其余同伙立马围上来支援。
曹观棋感到有些头重脚轻,连忙摇了摇模糊的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心中暗道不妙。
扶住了一旁的马车这才站稳了脚步。掀开衣袍被刺的伤口依然乌黑一片,果然是涂了剧毒。
主战场如火如荼,曹婴几乎是压倒性的碾压。
面对京城第三高手,刺客也知道今日之事只能作罢,彼此对视一眼交流,转身遁走。
曹婴的路子讲究大开大合的进攻,但是轻功本领不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贼人从墙上逃走。
不由得催动战马跟了上去。
望着女儿的背影,曹观棋昏迷之际,还是喊了一句:小虎,抓活的!
崇文门曹相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只是一下午的时间轰动了整座长安城。
成群结队的黑骑在街上巡视,青石板被马蹄踩踏得震天响。
原本热闹的坊市全数关门,家家户户都躲在屋内,只能从缝里打量着街道上的情况。
“驾!”
一袭黑影风驰电掣地在御道上奔驰。
“来者何人!”
“竟敢在御道之上乘骑,滚下马来!”
不知情的禁军还在嚷嚷,破空中传来一道龙吟之声,砰!
身后的墙上赫然“入木三分”插着一块铜色令牌,上写着斗大小篆“曹”字。
“你不要命啦!”
“那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曹婴!”
“在长安你谁都能惹,甚至私下里骂一句曹相都没人说你。”
“但是切记!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位姑奶奶!”
听着同僚的劝告,这名禁军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似乎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夜色如墨,月色如水。
某处不知名的废弃神庙内。
燃起篝火的祛除夜晚的寒冷。
黑衣模样打扮的刺客,解下了面罩,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尤其是那一双美眸妩媚十足,似碧波荡漾,摄人心魄。
女子坐在篝火旁打坐,一股白色真气四溢,渐渐的衣裳由黑变白,成了一件薄薄的雪白纱衣。
如果赵错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件宝物的名字。
天蚕羽衣,白莲教至宝,历代只传白莲教圣女。
女刺客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白莲教圣女,苏渔。
她还有另一个名字,亡国公主,赵萱,也就是太真十魁之一的媚魁。
五年前,曹观棋率麾下黑骑势不可挡,直逼赵国王城之下。
曹军铁骑踏破往昔安宁,赵国百年基业轰然倒塌,昔日辉煌终成过眼云烟。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曹贼,我誓杀汝!”
赵蕈勾起手指打了一个哨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通体乌黑的海东青稳稳地落在了她肩上。
窸窸窣窣之后装入信筒,轻抚着海东青的脑袋,轻声道:“小八,别让人发现了。”
海东青似乎极具灵性一般点了点脑袋,墨色的瞳孔提溜转着,享受着主人的抚摸,随即恋恋不舍地消失在天空中。
数月前,宋婉发动政变的时候,赵萱就准备实施报复。
秘密地联系上了沈念君,她就是在夺嫡之战中刺杀曹观棋的幕后主谋。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狡猾的曹观棋。
不仅诈死,还把她的计划全盘打散。
明面上不入朝堂,可暗地里却展开了对白莲教的围剿。
那一夜自己不敌曹猛和曹婴二人,不仅身受重伤,虽然能侥幸逃走,但还是被种下了一种蛊毒。
由此可见,曹观棋当日放走她,其目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咔嚓!
响起枯木被踩断的动静。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满是慈祥的老妪出现在庙中。
海东青也在空中盘旋,充当起放哨的职责。
“圣女,按您的吩咐都办好了。”
“没被锦衣卫的人跟着吧?”
“都被我甩掉了,不过......”
老妪砸了砸嘴,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赵萱,接着道:
“在分堂的时候,老奴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气息,似乎是沈念君的。”
赵萱匆匆瞥了信里的内容,然后将其烧毁,不由地抬起眼帘,疑惑地问了一句:“她?”
老仆人肯定般地点点脑袋:“她似乎将藏在暗中的眼线都撤走了。”
“难不成是眼下是要来一招欲擒故纵?让我取消戒心?”
赵萱琢磨不透,她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只得吩咐老者最近注意行踪。
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干脆放到一旁懒得去想。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眉目?”
老妪无奈地摇摇头:“案牍库我都查遍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蛊毒的消息,剩下的唯有女帝的寝宫了。”
这蛊毒诡异无比,若是在白天发作的就是寒毒,反之夜晚则是炎毒,如果是月满之夜,双毒交汇更是恐怖难忍。
既然曹观棋能找出来用到自己身上,自然也是将消息封锁得干干净净。
“罢了。”
如今没有消息,心里也做好了落空的准备。
若不是实力不济,她还真想走一走这大魏女帝的寝宫。
聊了一些琐事,主仆二人纷纷遁入黑暗之中。
深夜,相府。
一间卧房内,灯火通明。
时不时传来一阵少女的怒骂声。
“全是一群饭桶!”
“什么御医,统统都是庸医!”
“滚滚滚。”
曹婴气急败坏地说道,御医如临大赦,连忙逃似地跑出屋子。
这次遇袭,曹观棋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身中剧毒。
昏迷不醒的曹观棋嘴唇乌黑,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更是伴随着阵阵的吐血。
床边负责照顾的沈思君已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掩泪一边握住曹观棋的手,已经哭得无力说话。
曹婴站在门外更是一脸愧疚。
若非昨日贪玩,父亲就不会在崇文门外遇刺。
临行前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保护好父亲,这可如何对得起大哥的嘱托。
“姐夫姐夫!”
小胖子沈重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哭腔号啕,几个下人搀扶着进门,大门都差点被他挤坏。
“外甥女,我姐夫没事吧。”
眼见曹婴抿着嘴不说话,心情沉重,沈重知道大事不妙又开始嚎啕。
“姐夫啊!”
“是谁伤了我姐夫!”
“我要跟他拼命!”
“是不是沈念君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我去找他算账!”
一想到上次的遇刺就是她动的手。
沈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怒气冲冲地就要出门去找人算账。
可还没走出月亮门,就迎面撞上了前来“探病”的沈念君和女帝二人。
“你竟然还有脸来!”
“福伯,给我把她抓住,我要狠狠地教训她!”
作为相府的老管家福伯也是骑虎难下,还是曹婴示意他退下,这件事让自己来处理。
“你还有脸来!”
曹婴不由分说地举起了长枪直指沈念君。
作为自己踏入武道的半个师傅,曹婴自幼跟小姨玩得特别好。
可是自从外公去世之后,小姨就跟爹爹产生了矛盾,以至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父亲从没说过小姨一句不是,反而是沈念君不知道多少次出口辱骂。
若非念在她是长辈,还有父亲的禁止,曹婴早就想上去领教一下大魏第一剑仙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