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侯府。
此时的许昌侯身边,站着穆管家。
他毕恭毕敬的拿出来一个名单给许昌侯:“侯爷,这些都是我们筛出来的人选,都是今年纳入您麾下的。”
“还有一些人在首辅那里,将军府也是和首辅势均力敌。比起来,还是咱们侯府,人才更多些。”
“嗯。”许昌侯淡漠的点头,即便人到中年,依旧可以看出来十分俊朗。
只不过眼底全是阴郁。
许是熬夜太多的缘故,有不少的乌青。
“宋家如何了?”他揉了揉眉心,不经意的问道。
“在苏扬城修陵墓,倒是也没死。那个宋家的兄长去军营了,至于那妹妹怕是跟着什么海盗走了。他们家是彻底不用愁了。”穆管家在一旁笑着道。
“侯爷日后,不必胆战心惊了。那宋家已经彻底没有威胁。再说,本来就威胁不到什么。也就是当年君回世子……”
说到这里许昌侯一下就撇过去:“闭嘴。”
“不要提这个人了。”
穆管家即便是在这里生活多年的老人,这个时候依旧是像狗一样跪下:“侯爷,错了,穆林错了。”
“不要提这个逆子。宋家也是不识好歹,当年与我们家本来那般好,后来竟然处处与我作对。”
“如今我留他两个孩子,也算是做了善事。”
“是。”穆管家点头,“您一向宅心仁厚,从不会赶尽杀绝。”
“不。”许昌侯笑了笑,“如今都被我赶尽杀绝完了,那兄妹俩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毫无长进,没本事。留着,到时候还能有一个好名声。”
他道:“若是孩子长大了,成熟了。兴许还要感激我,留下了他们的命。”
没有人知道,那宋家被抄家流放的事情,背后是他这个与宋家关系好的许昌侯功劳。
所以,他什么都不怕,甚至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疯感。
“名单拿下去吧,给礼部尚书,看着做事。”他道。
穆管家继续道:“对了,那苏扬城的解元,好像叫什么许清桉。要不要招呼过来咱们这边?”
“听说很有才学,还是那个大家马国乾新收的弟子。”
“什么背景。”听着马国乾的名字,他才抬眼。
“好像是入赘渔民。”
“噗嗤。”听见这话的时候许昌侯直接没忍住笑出声来,“还被女人拿捏啊。”
“我自然是看不上的,这一次的会元,自当是我们的人。”
“若是礼部尚书没有办好,那么他也拿命来见我。”许昌侯好像是在说天气一般。
“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往年都是如此。况且那陆望风,本来也就厉害。侯爷不是也都知道吗?”
“有心计有手段,全部都是你要的特征。”
“嗯。”
许昌侯继续揉着眉心,这会儿从外面冒冒失失跑进来一个小子。
道:“爹爹!我也想去贡院那边,听说很多新鲜人,我能不能去凑热闹?”
“君恒,听话些。”许昌侯带着笑,倒是难得慈祥样子,看着对这个小儿子是真的疼爱,“你要认真读书,而后再去。”
“再说,到时候你承袭侯府,不用做那些事。那些腌臜之人多,许多人身上都不干净。甚至从遥远的渔村来的都有,带着鱼腥味。”
“你怕脏吗?”
这样说,许君恒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而后点了点头:“爹爹和娘亲说的一样,那我就不去了。”
“可是……我真的很笨吗?”许君恒看着父亲,“我听着下人们说,我有一个兄长,长得俊朗,而且是一等一的天才。他很厉害很厉害。”
许昌侯捏着拳头:“谁说的?割掉舌头。”
而后管家立马就下去办了。
许君恒道:“兄长呢?为何不在了?他在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辅导我课业了?”
“为何所有人都不提,娘亲甚至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呢?爹爹。”
“不要问了。”许昌侯十分烦,“出去。”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出去,许君恒就不敢动了。
而后点了点头,稍微带着委屈的点头。朝着外面出去。
“爹爹躬安。”
他快速跑开,不然不知道会不会被揍。他很好奇,那个兄长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不能提呢?
——
许清桉拎着自己的东西,都是珍珠备好的。
如今,他还想着珍珠在家中不易,若是能早些出来陪着就好了。
他并不担心被发现。
因为长得和自己相像的人,是有的。
记得那时候他发现了爹娘竟然还养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想做什么……
而后甚至那人顶着他的脸,做了不少坏事。
而后还做出让父母痛心的事情,他被杀,也才合情合理,也才百口莫辩。
毕竟,谁能解释,有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呢?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最危险的许昌侯夫妇,不会怕。这样就够了。
“许清桉!把你的东西放下,给我们检查。”
“还有你,脱衣服。别影响下面的人。”
如今放在桌上给那些搜东西的人看。
为了防止小抄,作弊,还要把衣裳全部都脱下来检查一遍。
虽然大家都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了考试,也都能理解。
如今大排长龙。
礼部尚书一开始还能够慈祥的看着每个人都笑,这会儿坐在这里昏昏欲睡。
毕竟表演,也会累的。
许清桉在检查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注意到。
但是等着许清桉一行人要进去的时候,他才不小心瞥见。奇怪,好像是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但就是想不起来。
而后觉得狐疑,跟着许清桉他们几个身后走过去:“等等。”
许清桉和宋玺,还有一个张连峰都是一个书院出来的,这会儿走在一起,诧异的回头道:“怎么了?”
看着是礼部尚书,三个人齐刷刷行礼。
礼部尚书凑过去,看着许清桉:“这位郎君是……”
“许清桉。”
他大大方方的抬头,看见面容的时候,礼部尚书都吓了一跳。
而后双腿瘫软在地上:“许清桉……许清桉是谁?”
“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君回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诈尸啊。最重要的是,当年他们都确认君回是死了的。
许清桉一脸茫然,过去扶他:“尚书大人,可还好?”
“你认识我?”
这会儿尚书才发现,他的口音和汴京不一样,是那种海边低廉人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