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赵沟渠开着那辆皮卡车就到了林河镇,径直将车子开到车行,交给郑小莉之后,换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回到了靠山村。
自打被刁贵英骗下老黑洞,因祸得福获得了无极神功,一晃几个月过去,仿佛沧桑巨变一样,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故事。
而此刻,再回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故乡,赵沟渠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然,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自己的眼光高了,心境变了,看什么都新奇,都喜悦。
而熟悉的是,还是那条坑坑洼洼曲曲折折的乡道,还是那几棵标志性的老槐树,还是一家一户的老房子,还是那坡坡坎坎的庄稼地……
真是不可思议,自己早已身家千亿,居然还会骑着这样一款普普通通的电动三轮车,回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跟这里的村民打交道。
还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必须等到为向明月找到了替身村医,才可以顺利离开!
越是接近村子,之前发生的那些往事就越是闪回在他的脑海中。
各种人和事儿,仿佛都历历在目,无论是好是坏,都成了记忆中的一部分,都成了一种故乡的烙印。
赵沟
渠暗下决心,易容成向明月的样子回村替她值岗的这十天八天,尽可能不出岔子,尽可能不节外生枝。
等到刘冬青拿到村医资格证书前来报到的那一刻,自己就相当于替向明月修成了正果!
然后,带着对靠山村的全部记忆,彻底离开这里……
然而,带着这样一种心情,将车子开进村委会大院的时候,却发现卫生所的门口围了一堆人在吵吵嚷嚷……
易容成向明月的赵沟渠将车子不远不近地停下来,下车朝卫生所走了过去。
却被一直平复那些吵闹妇女的魏村长率先发现,一把将易容成向明月的赵沟渠给拉进了他的办公室。
“她们在卫生所门口吵什么?”
“你还有脸问!”魏村长黑着脸这样呵斥!
“咋了魏村长,出啥事儿了吗?”赵沟渠用向明月的口吻装傻充愣。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最近为啥总是请假离岗?而且每次请假都不是一天而是两天以上?”
“特别是这次,昨天就应该返回,却到了今天上午快十一点了才回来,这帮老娘们天天来找你看病却不见人影,就都来找我要人,害得我连正常工作都进行不下去了!”
“若不是念在你曾经给村里捐过十几二十万的
份儿上,我早就……”
魏村长衣服怒气冲冲的样子继续申斥道。
“魏村长,消消气,都是我不对,尽管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把我的腿给缠住了,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易容成向明月的赵沟渠边道歉保证,边把怀里抱的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了魏村长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箱北京牛栏山52度百年陈酿三牛浓香型二锅头,6瓶装,花了我588元,就为了给您赔礼道歉消气预备的……”
“那可说好了,下不为例!”
魏村长回应的那叫一个绝妙,分不清说的是向明月拖延假期的事儿下不为例,还是向明月送他这份儿“大礼”下不为例。
“我对灯泡发誓,再有这类事情发誓,魏村长怎么处罚我,我都没话说!”
赵沟渠趁机以向明月的口吻赌咒发誓。
“那好吧,赶紧打开卫生所的门,给那帮老娘们看病去吧……”
魏村长的气这才消了。
“多谢魏村长原谅我,我这就到岗上班去了……”
易容成向明月的赵沟渠,边说边跑出了魏村长的办公室,直奔了卫生所。
到了近前一看,门口围了十来个村里不同年龄的妇女。
为首的竟是覃一
鸣的老婆、包大勇的姐姐包金岚,两边分别是李二牛的媳妇儿刘山杏,老村长的孙女韩今凤居然也站在头一排……
“向明月,你还算个合格的村医吗?”
包金岚指着向明月的鼻子,劈头盖脸就这样质问。
“我咋不合格了?”
“你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就没把村里人的死活放在眼里,你要是不想干了就早点儿辞职,别总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顶名是靠山村的村医,却总是见不到个人影!”
包金岚继续炮轰向明月。
“对不起各位,我最近的确因为家里人出了一些意外,好几次请假离岗,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和不便,我表示由衷的道歉——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你保证有个屁用,一旦你妈那个事儿妈再给你惹事儿,还不是立马撇下我们这些痛苦不堪的患者,去市里管你亲妈去?”
包金岚之所以这么大劲头,主要还是她弟弟包大勇一直想当村医,却因为向明月的出现泡汤了,所以,才会对向明月横挑鼻子竖挑眼。
“不不不,再也不会了,假如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立马辞职,腾出村医的位置让更合格的村医来给大家看病……”
“这可是你说的,大家可
都听见,下次再有放患者鸽子的现象,不用你辞职,我们全体村民就直接把你给轰走!”
包金岚早就想找个理由把向明月给轰走,然后让她弟弟包大勇来接替了。
“是我说的,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们各位谁先看病?”
“我着急,我先看……”韩今凤挺个身怀六甲的肚子,抢着说。
“一边扇着去,凭什么你先看——老娘头一个来这里排的号儿,必须我先看!”
包金岚一把将韩今凤给扒拉到一边,然后,不由分说,就将赵沟渠易容成的向明月扯膀子给拉进了卫生所……
“那——一鸣嫂想看什么病?”赵沟渠用向明月的口吻这样问道。
“我没病!”
“那您来我这里干嘛?”
“我是给覃一鸣看病……”包金岚竟这样答道。
“不是吧,他本身就是大夫,有病不用我给他看吧?再说了,假如他真的有病需要我给看,也该他本人来这里找我呀!”
赵沟渠立马用向明月的口吻在发问。
“他哪好意思找你看这种病!”包金岚竟撇嘴这样说道。
“他到底得啥病了?”
赵沟渠很纳闷儿,这个曾经跟自己结过好多梁子的家伙,究竟得了啥病,逼得他老婆来找向明月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