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一处县城,地图上这里是安全的,松渡想带乐羽上点药,路上的草药寻不到什么。
如今已经进入冬季,各种东西都匮乏了起来,他还需要补充些吃得喝的。
这里距离晏城已经很远,他为了避免留下痕迹,一路上都走的很小心。
乐羽无形中教了他很多东西,他都铭记于心,也应用的很好。
松渡带抱着乐羽开了一间上房,又吩咐小二送来热水,小二在屋里放上了暖炉。
他发现这位公子抱上来的人被隐藏的很好,他只知道对方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衫,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共处这么多天,松渡每天都会查看乐羽的伤口,贯穿整个前胸后背的那道伤口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狰狞吓人,它在逐渐愈合,表示着乐羽也在逐渐康复。
这是一直以来能让松渡坚持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浴桶里氤氲着水汽,不一会就看不真切,松渡将人抱了过去,轻轻地褪去了乐羽的外袍,在手指碰到他的内衫时,却蓦地收了回来。
乐羽是天神,凡人这套礼节不必要在他身上出现。
松渡差点犯了错,他意识到了这些,快速将乐羽的外衫再次套好,又将其轻柔的抱回了床上。
屋子里的温度很暖和,松渡却也燥热了起来,心间那股奇怪的感觉陡然攀升,却依旧被他压制的很好。
他不该生出此等妄念,这已是对乐羽无尽的亵渎,对方的身份地位非他所能肖想,他一直都很清楚。
他缓缓褪去衣衫,全身赤裸的泡入了水里,思绪飞得更远,却清晰的印刻在一人的身上。
最后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晚上松渡依旧拥着乐羽休息,对方的气息已经成了安抚他的唯一良药。
在夜晚睡眠最深沉的时刻,乐羽轻微的动了一下,接着他便睁开了眸子,其间浮现的月白光泽非常黯淡,只一刹那,他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乐羽醒了,他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思考,却有些无法解释。
为何他跟松渡的身体如此紧密?他的鼻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肌肤,对方的呼吸声稳稳地打在了他的耳畔。
为何他们会以如此亲密的姿势相拥?对方的胸口赤裸着,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正在迅速集结蔓延。
松渡快飞升了,乐羽脑子里立马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他仔细感受了一番,如他所想,中玄的神位早已发狂,本尊却迟迟无法归位。
他被困住了吗?乐羽不由地慌了一下,他等了这么久,不应该出现差池,难道?
乐羽想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松渡的手掌和身体,到处都是伤口,深可见骨,像一刀刀刻意扎了进去的。
他自己在延缓,因为什么?
乐羽沉了脸,不由地动了气,松渡这样做,无疑是给本就动荡的局势愈发增加不安。
他又想到两人这个糟糕的姿势,松渡是为了他吗?因为他迟迟不醒的原因?所以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乐羽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身上也渐渐生出一种别扭的奇怪的感触。
松渡此时却动了动,将他更紧地搂在了怀里,他的唇瓣堪堪擦过他的鼻尖,又落在了一旁的脸颊之上。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亵渎为师!乐羽瞬间火大起来,此时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浓郁起来。
不等他做什么时,松渡却娴熟地将早已准备在一侧的刀刃,狠狠插入了腿间早已结痂的伤口之中。
一声闷哼从乐羽耳边传出,但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乐羽惊悚的看着这种情况,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他感觉对方的身体激起了一阵颤动,却愈发燥热了起来。
松渡再次神魂归于一体,依旧停在了人间。
乐羽想到了他常说的,天命不可违。
松渡一次次通过自我意识的拉扯来抗衡来这种既定的天命,他算什么?
他又该如何告诉对方本该属于他的责任?
天亮了,乐羽依旧没有睁眼。
松渡早已习惯,他将乐羽的身形装扮好,抱着他离开了客栈,床边的鲜血流了一地,他全然不在意。
他再次回来了不是吗?这已经足够了,至于身体上的疼痛,习惯就好了。
松渡身上所有的钱都是乐羽给他的,他在昏迷之前给他准备好了一切。
一如既往的周到,将他照顾的这样好。
他给乐羽雇了马车,将他完好的放在了上面,带着已经准备好的物资再次踏上了征程。
松渡清晰的意识到,如此这种方法已经没多少用了。
昨天一整晚他几乎都毫无意识,只本能地想回到乐羽的身边。
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但假如他真的就此离开,乐羽不能被独自丢在荒郊野岭,这里距离广陵还有很长的距离,他不确定他还能走多远,只能尽量多走一点,让乐羽生还的几率更大一点。
松渡的眼眶莫名酸涩起来,他控制不住的想一并带走他,可是他什么都不懂。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这样突然的要离开他,他只觉得难受恐慌,却完全无法得知到任何消息。
这种所有事情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松渡察觉到那种分离的感觉又回来了,此次格外的迅猛剧烈。
他当即就停住了马车,手指刚触到马车的布帘时,一阵白光闪过,刹那间他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一滴水珠在空中停留,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至,水珠霎时融入在了雨里,消失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