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一冷,绷直了声线,“王五,你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狗屁逍遥阁的阁主就很了不起吗?本公子只是长得秀气,你是救过我,但这绝对不是你可以侮辱我的理由!”
王五唇角抽了抽,眉眼无辜,“开个玩笑嘛,这么生气做什么?”
桑行心口一松,撇撇眼睛,这种玩笑也能开?
差点把她吓死,还以为真被他发现什么了。
“好了,还不是怕你自己下不了手,这个给你,自己来能行吗?”王五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瓶,递到桑行面前 。
“什么?”桑行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
“金疮药!”
桑行瞥了他一眼,一把夺过来,“你可以走了!”
王五唇角一勾,没有说话,转身,坐到桌边,一撩衣摆,背对着桑行坐了下来,拎起茶壶给自己撞了一杯茶。
“你出去!”桑行气结的攥着药瓶,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扭扭捏捏的,本阁主不看就是了。”
桑行抿了抿唇,略一思忖,屁股在床榻上一旋,让自己正面对着床榻内侧,也背对着王五。
这样就算那厮忽然转头,也看不到了吧。
哈哈哈!
撩起裙摆,一眼看到血土混合的袜子,桑行倒抽一口凉气,忍着痛把袜子脱下来。
当血肉模糊的脚趾映入眼帘,
桑行小脸一皱,自己都开始心疼自己了,当时怎么就下脚那么狠,大脚趾上面的一截指甲都断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你踢到什么了?”
桑行咬了咬唇,犹豫着还没来得及把药瓶的瓶塞打开,某个男人的声音就响在了桑行的头顶。
桑行惊错的抬头,就看到男人光洁的下巴,微抿的唇线,以及……两个说不出什么形状的鼻孔。
惊错之余,桑行急忙就要回身,把脚遮住,“你说好不看的。”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样的反应,双手极快的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蹙眉,低头掠了她一眼,温声,“别动,让我看看。”
桑行还要挣扎,王五双手一沉,语气加重:“点你穴道!”
桑行锐气一丧,眼皮子耷拉着,被点了穴道还不如乖乖听话呢,穴道一点,那是完全不能动,还是是任这厮为所欲为。
保持能动的状态下,至少还有点反抗能力,不过,话说她的反抗每次在这个男人的**下好像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哦。
见桑行不再动,男人这才松了手,单膝跪在床榻上,长臂捞起桑行的足踝,送到自己面前,垂眸看着那只受伤的脚趾,眉心愈发敛了几分。
“这样不行,不能直接上药,断掉的指甲需要清理了,不然以后长到肉
里会更痛。”
身为医者,这个道理桑行不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刚才犹豫,没有把药粉直接撒上去。
只是手头没有工具,又没有消毒的药水,刚刚斥责了王五一顿,她又不想麻烦他。
桑行坐在那儿七想八想,王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取来了药箱,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麻利地取出要用的工具和药水。
桑行配合的将身子转过来,王五愣了一瞬,旋即倾夏身子,执起桑行的脚踝。
并没有立即将消毒药水擦上去,眼睫颤了颤,王五又抬起头,“没有麻醉药,有点痛,忍着点。”
“嗯。”桑行难得乖巧的点点头。
王五再次垂眸,取了一个蘸了药水的棉团,轻轻擦拭着桑行受伤的部位,甚至口中还吹出淡淡地热气,尽量减轻桑行的疼痛。
即使这般,桑行还是痛的紧紧攥住被褥,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
好不容易消了毒,王五又执起镊子,小心翼翼把那一块折断的指甲夹出来。
等到王五完全处理好,娴熟的给桑行缠上绷带,桑行已经痛的满头虚汗,小脸煞白。
“好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乱走乱跑。”王五一边嘱托着桑行,一边收拾东西。
在桑行看不到的面具地下,王五的一张俊脸上也是汗水涟涟,衣衫尽湿
。
人生第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搞得比他自己受伤还紧张。
王五收拾好东西,提了药箱准备放回原处,甫一转身,袍袖处一紧,还以为是挂到什么了。
回头,就看到一只白玉的小手紧紧攥着袖襟。
王五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桑行,等着她说些什么。
桑行抿了抿唇,“谢谢你。”
说完,也不等王五回应,便松了手,垂眸放下自己的裙摆。
王五凝了她一会儿,轻轻地勾了勾唇,拾步往外走。
王五走了没多久,春兰就进来通知午膳做好了。
许是王五已经吩咐过了,春兰很识时务的什么也没问,就把午膳送到了内室,服侍桑行吃下去。
桑行用完午膳,也没什么需要,就让春兰退了出去。
脚不能动,桑行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眼眸望着繁复的帐顶,发呆。
浅蓝的帐顶上,晕染着一团一团的白,像是泼上去的水渍,又像是一朵朵的云雾,看着看着,桑行又觉得像是一头羊在吃草,不对,像一条狗,也不对,狗是不吃草的。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桑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王五一直站在墙边,侧耳凝神,面对着另一侧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好像在很仔细的赏玩。
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始终没有听到内室传来什么动静。
提了步子,不发出一丝声响的走到内室的门边,把内室的门推开一条缝,正好可以看到床榻上的人从软枕中露出的一点脑袋。
果真睡了。
微眯了眼眸,又轻轻将门掩上,走到外室一抚掌,一直在门外站着的秦歌就推门走了进来。
“已经睡着了吗?”秦歌一进门,眼梢就若有意若无意的瞥向内室。
“嗯。”
男人的声音从鼻腔中发出来,沉沉地,带着明显的不悦。
秦歌一收回视线,果然就看到男人黑眸阴阴地剜着他。
头皮一凉,秦歌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嬉笑,“也是,我这是多次一问,用了回夜,只要过了一个时辰,就算是头猪都能都能让他睡过去。”
嬉皮笑脸的说完,忽然又觉得不对,一抬头果然就看到男人星眸中爬满了暴怒。
不用想他都知道,男人面具下的脸肯定比锅底还黑。
趁男人发话之前,秦歌连忙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我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我是猪行吗?”
嘴上认着乖,心里却悻悻然,想他秦歌作为逍遥阁的一代阁主,怎么着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无论是业内还业外,无数人都对他爱戴有加,恨不得出资万贯,只为见他一面。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嘴痒,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