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心看着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情绪和莫名其妙的回答,一脸的理不出头绪,觉得自己愈发地看不懂这人了!
似乎就是在她打了这一架之后,这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不成他之前对她说的,都是认真的?
可她实在不习惯他这种认真,更知晓不了他这种认真能认真到何种程度,又能持续到哪年哪月。
夜无心正出神间,忽见眼前的俊脸突然靠近,吓得她下意识地向后缩去,但实际上根本就是无路可退,只不过是她心理上的一种后退,仓皇间低声叫道:“你干嘛?!”
然后就见,对方只是将她的轮椅向后退了退,挪出身前空间方便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清对方的动作后,这下倒是给自己整尴尬了,夜无心骤然觉得,脸颊一阵燥热。
夜无痕站起身来,低头看向垂着眼不看他的某人,那娇红的面颊愈发诱人,于是他又倾身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以为,我想干嘛?”
夜无心这会儿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脸颊好像愈发滚烫起来,平日里一向自持的冷静这会儿早已荡然无存,努力压制着不规则的心跳,仓皇不安中,却见那人只是冲她柔柔一笑,然后说道:“我送你回去。”
夜无心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
一句不用,又换来某人直勾勾的眼神,直将她盯得眼神飘忽、无处安放。
“你在躲我?”
“没有!”
“可我听说,我在的时候,你连房门都不出,我刚离开,你就出门晒太阳了。”
“我那是......依伤情而定......”
“是吗?”
“是!”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为何就不能欣然接受呢?”
夜无心总算将目光聚焦到对方脸上,从他神情中便知,他又在跟她谈感情!于是瞪着他道:“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夜无痕看着她故作惊恐的神情,不禁莞尔道,“这话从何说起?”
“在你所知道的故事中,有多少感情的结局,不是千疮百孔?”
夜无痕盯着她看了又看,然后恍然悟出什么道理似的,略略颔首,然后说道:“原来如此!”
见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夜无痕便接着说道:“你这是,只闻他人清苦,便叫自己忧心啊!可这世间万般情仇,怎可会只是一般宿命?”
夜无心仍看着他,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坚持道:“我拒绝尝试!”
“看来,还是不信我啊!”
夜无心收回目光,未再回答。
“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夜无痕说着,便站起身来,转到她身后,帮她推着轮椅向外走去。
夜无心真想伸手安抚一下自己那躁动不安的心口,但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可到了门口,秋月、青风看向她时,那脸上不自在的神情,明显就是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
夜无心陡然心跳快了一拍,竟又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被人当场撞见了似的!
可事实是,她压根就什么都没做啊!
何况,口口声声谈感情的人,又不是她!
莫名的心塞!
“秋月,我们回去!”
夜无心努力地冷下脸来,语气明显带了情绪。
一旁的青风忍不住地看向自家的少主,但对方却仍是一派泰然。
秋月立马迈步到轮椅后面,却有些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这时,夜无痕却突然弯下腰去,在夜无心的耳边轻声说道:“晚上我再去找你。”
他确实说的挺轻声,但身旁的都是练武之人,这等轻声完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秋月和青空突然抬头看天,似乎是在研究这青天白日的能不能看出星星来。
幸好,没有耽搁太久,夜无痕说完便起身松开把手,将位置让给了秋月。
“走!”
夜无心一声令下,秋月慌忙推着轮椅快步离开。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夜无痕忍不住地翘了翘嘴角,没想到自从要同她谈感情之后,自己的心情总容易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之感。
原来,谈感情也可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这二十几年来,愉快的事情不多,如今遇到她,有如此美妙的事儿,他怎可轻易放过?
“少主!”
青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情绪,“谣言的根源有眉目了。”
“何处?”
“花景颜!”
“哼,果然是她。”
夜无痕冷笑一声,但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道:“可无心刚说过,今日之前的种种,不再与她追究......倒算她好命了!”
青风却道:“夜师姐不追究那是她宽仁,少主不追究那是看在夜师姐的面子上,可属下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夜无痕抬手打断了青风的话,然后说道:“罢了,就让她的人头在项上多寄存几天吧。”
青风只好应了声,“是”。
“今夜我还是要出去一趟,你我都不在的时候,钱掌柜那面要交代清楚,有胆敢觊觎者,直接处理干净!”
“属下明白!”
谣言一但肆起,难免引人觊觎,总有不怕死的妄图去赌自己的幸运,但事实却是,这些人中还没人能靠近得了鸿升堂,就更别提夜无心了。
事实上,鸿升堂外面一直不太平静,只不过这些,夜无心都不知罢了,她只是在内院养伤,身边一片岁月静好。
青风这面已经应下不会对花景颜动手,可到了这日晚间的时候,外面还是新起了一则关于花景颜的谣言。
这新起的谣言,严格来说也并不能说全然都是谣言,因为这谣言说的不是别的事儿,正是那日花景颜在受伤后入鸿升堂疗伤之事。
这事儿前半段许多人都见了,自是毋庸置疑,而重点却在后半段。
后半段说的,则是那花景颜入店后,却并未能进入后院,只能在前厅就地处置。
这本没什么,但重点就在于,前厅空旷未有遮挡,而逼针却需褪去蔽体衣物,更甚者,当时店内有外男十几人在侧!
这话一传出,就相当于将那花景颜钉到了耻辱柱上,再无名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