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点头,却也无可奈何,自己还留着这条命,没连累家里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而慕正此刻想这想那,回想起王氏刚刚疯妇一般的行径,脑海中第一时间有了休妻的想法……这样的女人,是不能够再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王氏被拖下去之后,整个厅里就只剩下慕正和慕绾绾两人。
慕正一下子处理了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实则是蛇蝎心肠的王氏,又经过慕绾绾认识到了他后宅的人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一时有些颓然。
是他认不清人,让王氏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在他后宅兴风作浪多年,不然也不会让绾绾这样恨。
是他让家宅失和,儿女离散,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父亲喝口茶缓一缓吧。”
慕绾绾坐在一旁看着慕正面如死灰,适时地奉上茶提醒。
慕正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慕绾绾忽略慕正那晦涩难辨的目光,笑盈盈地端着茶递给慕正。
慕正伸手去接,一时手有些不稳,还未到嘴边,看着慕绾绾那通透的眼神,还是把茶放回了桌面。
“你……还打算做什么?”
慕绾绾不去看慕正的眼神,坐在那里正色道:“父亲也是初识王氏的真实面目想
必会有些不适应,但您也看到了,王氏就算再能呼风唤雨也就是一内宅夫人,若说没有人帮助她那女儿可不信……”
“你欲如何?”
慕绾绾起身道:“王氏能招来杀手,必定有王喆的帮忙,我的仇还未报,自然是要请父亲帮我。”
慕正叹了口气,点头道:“好。”
这一边的柳疏才终于得以面见圣颜,被容御天的贴身公公请着进入了殿内。
柳疏才本以为容御天会病恹恹地躺在榻上,可没想到容御天竟然好好地坐在殿内品着茶,一脸的悠然也是实属罕见。
柳疏才心中的惊喜大于惊讶,快步走到容御天面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容御天端坐在上位,点点头示意柳疏才起身。
柳疏才把容御天看了又看,这才放下心来,他就知道他的皇帝陛下没有那么容易就遭人黑手。
“看到陛下龙体康健,微臣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放下,陛下此举……着实是有些惊险。”
容御天看得出柳疏才流露出的担心,露出一个安定人心的表情来,开门见山道:“朕知你是忠心为君,所以今日才特意让你前来侍驾。”
容御天一开口柳疏才自然就明白了他召他来是有要事。
“烦请陛下明示。
”
容御天给柳疏才赐了座,缓缓道:“如今这朝堂的势力各自为团,朕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白术、容御枫还有朕的好左相通羌瑜人勾结起来。”
柳疏才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斥道:“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东西,那羌瑜本就一直野心勃勃,即便他们得到了江山,也不过是羌瑜人的棋子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容御天点头,面色也不太好。
“陛下既然叫臣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既然他们几人妄想能谋夺皇位,那必定也是做了一番准备,我们不可过于打草惊蛇。”
柳疏才一脸凝重地分析着时局,向容御天道。
容御天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柳疏才的话:“你说的不错,朕今日叫你前来,就是为了让你得到他们的信任与他们假意合作……”
柳疏才得了此任,起身行礼道:“臣定不辜负陛下嘱托,若不能将这几人绳之以法,臣定然会拿头谢罪。”
容御天明白柳疏才言语中的坚定,也知道自己这个右相向来正直无私,不由赞道:“若是朕的臣子都想右相一般就好了,这几个朝廷蛀虫,还是要靠右相来铲除了。”
柳疏才再次领命,又陪着容御天谈了
好一会儿政事,才被容御天身边的贴身公公送出殿外,一脸悲戚地离开。
柳疏才侍驾一脸悲戚离开的事已经让不少人把目光盯在皇帝身上,京中流言涌动,不少心怀异心的人已经抓紧时间打点好,站好了队伍。
果然,次日上朝,众大臣一同往日一样吵吵嚷嚷等待皇上上朝。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脸愁云惨淡的公公。
“奴才给诸位大人请安,皇上……皇上如今重病,缠绵病榻,自今日起罢朝,朝中事务全部交给内阁几位大人处置。”
此话一出,大殿顿时沸腾起来,各自议论纷纷,不少朝臣拉着公公问东问西,公公不堪众扰,尖着声音从人群开出一条道路。
“皇上口谕,宣内阁几位大人到寝殿叙话,诸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乃真龙之子,自会得上天庇佑,几位大人请吧。”
公公带着几位脸色凝重的大臣去往容御天的寝宫,一路上伤春悲秋了一番,硬是让几个大臣都眼泪汪汪的。
“诸位大人不知,皇上今日缠绵病榻还不忘国事,昨夜又撑着病体批阅奏折,谁知今日清晨……皇上竟吐了血,太医说怕是无力回天了!”
公公声音本就尖细,此时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几
个大人对视一眼,眼中各自压抑着情绪,或喜悦,或悲伤,一目了然。
公公心中有了数,带着几人到了寝宫。
几个大臣跟在公公身后,才靠近寝宫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刚进大殿,就有小太监来禀报公公。
“皇上如何了?”
小太监眼神充满无奈,带着哭腔回道:“皇上方才醒了又吐了血,如今强撑着身子等着传几位大人说话呢。”
几位大臣跟着小太监到了容御天床头。
行过了礼,就听容御天气息微弱地让几人起身。
几人这才敢抬眼向榻上看去,本来他们英俊神武的皇上,如今竟然病殃殃地靠在软垫上,眼圈发青,连目光都是混沌的。
“今日叫诸位前来,是朕自知自己身体衰弱,柳疏才可在?”
柳疏才在几位大人注视下上前跪下道:“臣在。”
容御天将御林军的调令递给柳疏才,看着柳疏才双手捧着接下才安了心,继续道:“朕未开后宫,亦没有子嗣,真准备从宗室中过继一子来继承朕的江山……”
几个大臣俯首听着,不知怎么浑浑噩噩地出了大殿。
容御天要过继宗室子弟继承江山一事一出,京城之中人心浮动,各命妇纷纷都带着自家嫡子进宫拜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