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主位上,看着身边嬷嬷领进一拨又一拨的命妇,各各神情谄媚,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劲儿的渴望。
果然在权势面前,平日里端庄贵气的贵妇都能变成市井妇人一样争破头。
“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家中长子文武双全,还请太后娘娘高抬慧眼瞧瞧长子的资质……”
太后心中明白这都是皇帝的计策,才招来了这群投机的吸血鬼,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还要摆出一朝太后的气势和威仪,勉强撑着应付。
“诸位夫人皆是皇帝亲封的命妇,夫君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若皇帝得了诸位府上的公子为继,这不仅是诸位府中的喜事,更是我朝的喜事,哀家看着也高兴。”
太后故意抬高得了皇上过继的荣耀,再适
时地向诸命妇泼一盆冷水,将人都给打发了才对。
“这过继宗室之子,不仅是哀家的家事,更是国事,自古有言先君臣后父子,所以此事哀家也插不上手,全凭皇帝一人的意思。”
太后这一番话说完,命妇们哪有不懂的地方,可是这身居高位的人说话就如同踢皮球,她们若是真去了皇上跟前去求,指不定会落得个什么养谋篡皇位的罪名,还不如在太后跟前消磨着时间。
太后看着面下这一群油盐不
进的命妇也是没了法子,强撑着精神应付着。
“太后,王爷求见。”
嬷嬷给太后添上茶,附在她耳边私语道。
太后烦不胜烦地眉头一皱,各各都是为了皇位争破头来找她,可此时她也没有多的精力去操心容御枫的事了。
“将王爷送回王府吧。”
嬷嬷不懂太后的意思,但看太后面色不虞也没有多嘴,领命退下。
嬷嬷到偏殿将太后原话转述给容御枫,容御枫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太后果真如此说?”
嬷嬷点头,小心翼翼回道:“太后被殿内一群命妇吵的头痛,只说了这么一句要奴婢送王爷出宫。”
容御枫皱眉思索,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以为太后不想让他掺和进这次的过继之事中,让人备好马车回府。
可一路上,容御枫细细想了一番自己如今的处境,地位看似稳妥实际在朝中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他若是要有个盟友替他谋划,即便容御天过继了子嗣又如何,论皇家血脉,他自是当仁不让。
可是如今得容御天青眼的,也就是当朝右丞柳疏才了,即便是赋闲在家,也是朝中令人极其信服之人。
思及如此,容御枫唤来王府的管家。
“给柳大人下帖,就说本王要去他府上拜访,给本王备好礼
,要雅致些的。”
管家连连应下去办,容御枫得了柳府的回信后就带着备好的礼上门拜访大名鼎鼎的右丞。
“总听人传言右丞大人是个极为儒雅的美男,今日近距离接触之后,竟觉得传言不虚。”
柳疏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听着容御枫这一通夸赞,心中腹诽不已。
都不知道冷脸见过多少面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柳疏才倒是对这个王爷高看了一眼。
此番说辞很有皇家人的特点。
“王爷过奖了,臣已经年岁不再,所以才请旨赋闲在家,也想过过清净的日子。”
容御枫脸上也挂着亲近的笑,对柳疏才的话置之一笑,嘴里还是奉承道:“柳大人言重了,您正值壮年,在朝政之事上颇有作为,今日来拜访您,就是为了向您请教朝政上的问题。”
柳疏才避重就轻装作没听出容御枫话语中的邀请之意,笑道:“既然王爷颇为政事上心,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会感动您为他分忧的心。”
容御枫比不得柳疏才这浸淫朝政多年,已经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脸,此时已经忍不住直接说出来意,开门见山道。
“今日本王前来,其实是想邀柳大人为本王所用,本王相信你我二人携手,定能在这天下获得一席之地。”
柳疏才
心中并无多少诧异,对着容御枫拜了一拜,面上恳切道:“多谢王爷对臣的看中,只是臣年纪已大,只想为我柳家求得个平安,其余的别无他想,王爷还是另选他人吧。”
容御枫又接连说了许多,许了柳疏才不少好处,可柳疏才都是一句话搪塞,容御枫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不禁有些急躁。
另一边容御天得知慕绾绾已经回府的消息,整整一日都拼命按耐住那颗想念的心,不让人发现端倪,直到处理完一天的政事才唤来身边的贴身太监。
“你在殿外给朕守着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朕有事去办。”
太监听闻容御天的话,立马跪下求容御天三思。
“皇上,这深更半夜的,您独身一人出宫,奴才着实不放心啊,若被有心人知道危及了皇上的龙体安危,这又如何是好!求皇上三思啊……”
容御天眉头一拧,似乎有些嫌公公话多,不容置疑道:“朕不会有事,你好生去殿外守着,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太监唯唯诺诺领了旨意,前去殿外守门,容御天也褪去身上的龙袍,身着便装隐入了月色之中往慕府的方向去了。
容御天一路十分顺利地按照记忆的路线找到了已经“去世”的慕绾绾的闺房。
屋子灯已经熄了
,容御天心中的思念已经蔓延出了身体,整个人都因要见到慕绾绾而有些紧张。
轻手轻脚地翻入屋中,容御天借着投进屋中的月光,轻手轻脚地来到慕绾绾的床边坐下。
他白日还是一堂堂的皇上陛下,夜里就偷偷摸摸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容御天不想思索自己对形差异,屏住呼吸将慕绾绾熟睡的小脸印在脑子里,心中再是不舍也要走了。
伸手为自己牵念的姑娘掖了掖被子,容御天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暖玉穗子放在了她的枕头旁边。
容御天站在窗旁正准备离去时,慕绾绾已经点起了灯,手中拿着容御天刚放下的暖玉穗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绾绾醒了。”
容御天用的是肯定句,眼中宠溺的目光似要将慕绾绾淹死。
慕绾绾知晓暖玉穗子还能调动容御天底下所有人手,只是自从那日两个人闹掰之后还给他了,今日容御天再要送来,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慕绾绾拿着暖玉穗子对着容御天扬了扬道:“既然我已经还回去的东西,那便不会再要…”
话音还未落,慕绾绾就被容御天拥住,堵住了她一张还要说出让他伤心话的小嘴。
两人一时沉溺其中,容御天将暖玉穗子放入慕绾绾手中,趁她未回神,隐入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