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慕绾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张脸偏过去,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听着太后愤怒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一般。
太后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之人心慌不已,小雅慌忙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李德全更是焦急万分。
他身为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自然明白容御天对慕绾绾的情意已经远远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已然是刻在骨子当中的眷恋和爱意。
听到太后趁着皇上昏迷之时居然做出这样的抉择,顿时焦急万分,倘若皇上真的醒来,定然不会因为此事和太后闹出嫌隙,可是他身为一个小小的太监,却少不得要承受皇上的怒火。
想到此处,李德全连忙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又斟酌着话语道:“太后娘娘还请三思啊,今日事情着实事发突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不如先紧要着皇上的身子!”
“云姬娘娘颇精通医术,有她在这里,对皇上无论如何也是好的,至于说后续的惩戒,不如等皇上醒来……”
“放肆!哀家做的决定你一个奴才也要来干涉吗!来
人,给我掌嘴!”
李德全脸色大变,顿时闭嘴不敢再说,太后身边的一个姑姑也冷着脸上来,抬起手狠狠的给了李德全几巴掌,那姑姑看着柔弱手劲儿却极大,转眼之间李德全的脸颊变肿了起来。
太后冷眼看着,朗声道:“还有谁要求情,尽管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冷冷的扫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宋宛林。
宋宛林大急,刚要上前说什么,慕绾绾却是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慕绾绾垂头跪下道:“今日的确民女处事不周,伤害了皇上的身体,实属该死,只是民女还是想求太后一个恩典。”
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慕绾绾,就算心中已然厌烦万分,可到底太后不是心狠之人,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僵硬着声音冰冷道:“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是。”
慕绾绾不为这话语当中的情感所动,仍然平静的道:“民女自知该死,可是却也不愿看皇上再有什么差池,还请太后恩典容许民女协助宋太医将皇上身上的毒解掉,只要毒解之后,民女便会自请离宫,终身禁于京城,只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庶民。”
宋宛林脸色
大变,小雅也惊骇万分的叫了一声小主,太后脸上却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也不枉哀家先前没有看错你,那你便留下与宋太医一起整治便是,不过你最好安分些,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哀家最近这些时日会一直在这太和宫宫中住下,直到皇上圣体痊愈,而到那时还请你自觉,不要让哀家和皇上难做……”
“母后。”
太后的话突然被床上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太后顿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顺着声音看去,果然,原本还在昏迷当中的容御天已经微微掀开眼皮,将脸扭转过来看着这处。
慕绾绾心中一惊,惊讶的回过头去,却正好和容御天的眼神撞在一起,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容御天眼睛现如今已然恢复正常神色,不再有之前的癫狂之色,可是看向慕绾绾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冰冷。
太后心里担忧,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紧紧的握住容御天的手:“天儿!你现如今感觉身体可好?”
容御天轻轻地点点头,紧接着又缓慢的道:“云姬,不必再留。”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惊骇万分,原本
因为容御天醒过来,以为慕绾绾可以免过太后责罚的宋宛林和小雅尽皆愣在原地,慕绾绾也呆呆的看着容御天。
容御天却神色不变,仍然直直的注视着慕绾绾的眼睛,口中却缓慢的道:“有宋太医在旁,朕的身子自然不会有差池,云姬勾结外男,秽乱宫闱……”
容御天微微一顿,又继续道“她在宫中一日便一日是皇家的耻辱,不必多留,今日便送出宫去吧。”
慕绾绾觉得耳边轰隆隆一片,呆呆的看着容御天。
容御天却似乎好像很是疲惫,他闭了闭眼睛将头扭转过来,一副不欲再多说的样子。
太后呆愣过后,随即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狂喜,不住的点头:“好,好,一切都按照天儿你说的来!”
“你可千万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须得好好治病才是,宋太医,还不快过来看看皇上的身子!”
宋宛林还没有从惊讶当中回过身来,太后这话让他微微一愣,眼神不住的在容御天和慕绾绾之间来回打量。
太后恼怒,又怒斥道:“宋太医!现如今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吗?!”
没有办法,宋宛林只能硬着头
皮上前去给容御天诊治,慕绾绾跪在地上,地上青砖传来的阵阵凉意,顺着她的膝盖一寸一寸蔓延她的全身。
看着前面那副慌乱的场景,她微微闭了闭眼睛,端端正正的跪好面朝容御天叩拜三下:“民女多谢皇上宽宥。”
紧接着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太和宫,小雅焦急万分的紧跟上去,却没有看到慕绾绾走后,容御天猛然扭过头来,紧紧的盯着慕绾绾离开的方向。
宫里消息传的最快,等到慕绾绾回到未央宫中收拾自己的行李时,慕绾绾勾结外男,气坏皇上,并紧接着又被皇上贬为庶人、撵出宫去的消息飞一般传遍了整个宫廷。
小雅又急又气,只是看慕绾绾冷淡的脸色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含着泪在旁帮忙收拾。
不过慕绾绾要带的东西也并不多,她先前逃跑过一次,本就已经归置得差不多了,此次也不过是在进一步的完善,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经收拾妥当。
等到慕绾绾脸色平静的背起那包裹,转身要离开未央宫时,小雅终于忍不住了,她拉住慕绾绾的手,焦急的说道:“小主你当真就要这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