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缨听的心疼极了。
金霖眼里心里都是她,她断不能让他在邺城受此委屈。
“金霖你别怕,王爷许是有什么误会,我替你松绑,手疼不疼?”
蓝缨低头就要为他解开手上的捆绑。
金霖心里得意的不行,在邺城,他便是可以横着走。
这个粗鲁愚蠢的女人,舍不得他受一点伤。
啧。
又是个人模狗样的狗男人。
唐时锦有时候着实不太喜欢她这能看穿人心的本事。
突然对上唐时锦似笑非笑的眸子,金霖瞬间低头,收敛了眼中泛滥的得意。
却不想,萧宴抬掌,蕴含内力的掌风打出,震在蓝缨身上。
蓝缨还没来得及解开绳子,加之她胳膊上又有伤,萧宴只使了三分力,她就被震倒了。
但她是将军,骨子里上有傲骨的,就算倒下,也是一只膝盖跪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脊背却还是挺得笔直。
她捂着震痛的胸口,错愕不已,“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军饷丢失是大事,事关朝廷,本王正好无事,有空闲帮你查了查。”
萧宴扶了唐时锦坐下,然后才看向蓝缨等人,幽深的眸光落在金霖身上,“人不能放,金霖贪墨军饷,按律当斩。”
此话,听的蓝缨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夫,“不可能,王爷,金霖并无武力,单是那军饷的重量,便是他承受不起的!”
“你是在质疑本王?”萧宴面色冷肃,“高枫。”
旋即,高枫领着人,押了三个人上来。
蓝缨认识这三人。
是何主簿及其昨夜另外两个遇害的副将家属。
“将军,我们错了,求将军看在我们已经死了男人,家里失了顶梁柱的份儿上,原谅我们这次吧……”
“我知错……只求将军看在我男人曾随将军出生入死,守卫邺城的情分上,饶了我们吧……”
“求将军宽恕……将军,您也是女子,我们死了男人,后半辈子已经是没有指望了,难道这惩罚还不够吗。”
蓝缨一脸懵逼,心中却有极不好的预感,“你们这是何意?把话说清楚了!”
金霖看到这三个妇孺被带上来的时候,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了。
该死!
这些妇人也被揪出来了!
他就该早早结果了她们,让她们跟死了的男人去地下团聚。
“将军不知道么……”几个妇人也懵了。
她们以为,是自家男人的事败露,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才会被人绑来。
原来竟不是将军的意思?
“主子,查问过了,她们三家都得了新田地和宅子,赠她们宅子的,就是金二公子。”
高枫替她们解答,冷酷的瞥了眼金霖。
金霖浑身一抖。
看的出来,他极为害怕萧宴以及高枫等玄影卫。
军饷被翻出,金霖知道事情败露,他想趁蓝缨这老女人回来之前,逃离邺城。
谁知,刚到城门口,就被十九王爷抓了起来!
玄影卫更加过分,将他从马车上拖了下来,绑在马后,一路拖走回来!
蓝缨闻言,面色凝重。
她最不愿意怀疑的人,就是金霖。
金霖知道她们这是怀疑到他头上了,他眼珠子一转,“阿缨,我送她们宅子,不过是代表你给她们的补偿及慰问罢了,她们的丈夫都是你手下的副将,又被恶鬼所害,我这么做,是想替你分忧啊!”
蓝缨脸色略有缓和。
是了,金霖一向心善。
“阿缨,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给你惹麻烦了……”
金二公子一副自责的样子。
“无妨,你也是为我考虑。”蓝缨看向十九王爷道,“金霖是有错,我自会惩治,既然军饷找回来了,我会还裴将军一个清白!”
唐时锦嘴角抽抽,“蓝将军是想息事宁人?”
只因牵扯到了她未婚夫?
又美又飒的将军,居然是个恋爱脑?
唐时锦对其的好感度瞬间大打折扣。
她语气清冷,“将军难道没想过,那些田地宅子,是金公子用来封口的?”
蓝缨蹙眉。
“将军只是不愿深想罢了,对吗?”
蓝缨不愿往深了想,唐时锦非要刨开了说,“将军能忽视金公子的嫌疑,说明你真的喜爱他,可你别忘了,他挖了你家祖坟啊。”
“你胡说!挖了阿缨家祖坟的分明是无头将军!”金霖大声反驳道。
唐时锦挑眉,“你并未跟我们出现场,又是怎么知道,挖蓝家祖坟的是无头将军?难道是蓝将军告诉你的?”
金霖眼神闪烁,她在诈他?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唐时锦。
唐时锦笑笑,不打自招了吧?
昨夜抓鬼,除了蓝缨和她身边的副将,行踪都是保密的。
她想,就算蓝缨喜爱他,应该也来不及告诉他,恶鬼在蓝家墓地吧?
蓝缨表情凝重,声音有些涩,“金霖,你是从哪听来的。”
军中的机密,她是不会跟金霖说的。
“我,我……”金霖垂下眼,努力想借口。
“因为你知道,军饷就埋在蓝家祖坟里。”
唐时锦替他说,“你见事情败露,想逃,所以才会被抓回来,而且你是蓝将军的未婚夫,你要进出蓝家墓地,应该有的是理由吧?”
金霖嘴唇哆嗦着。
根本不敢回话。
“所以我说,是你挖了蓝家祖坟不为过呀,毕竟是你把军饷埋在那里的,因果在你。”
她知道了。
她竟然都知道了!
金霖面目扭曲。
“不,阿缨,你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金霖愤恨的怒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将军饷埋在那的!”
在唐时锦眼里,他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蓝缨痛苦的闭了闭眼,她冤枉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裴将军,为了金霖,真的值得吗?
因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婿,所以他进出蓝家祖坟祭拜,不会有人阻拦,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都是蓝缨默许的。
是她给金霖的特权。
可这份特权,却搅了先祖的安宁!
金霖怎么敢……怎么敢动她父亲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