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果然是聪明人。”
苏璃月莞尔一笑,复又退到了夏翰明身边,悄悄地打量着厅中众人的神色,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尤其是庄玲玉,眼中除了愤恨不甘,竟没有一丝惊慌,她不禁地多了几分疑惑。
直到柳妈妈将一切都交代后,她才明白了个中缘由。
原来庄氏母女收买柳妈妈的过程中根本就没露面,只是通过书信来往,却也不说自己是谁,且来往的信函都是看完后当场便烧毁的,是以竟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庄玲玉这个老狐狸,做事越来越谨慎了。
苏璃月挑眉收回视线,冲着苏佐儒笑道:“关于这婆子的事情,就由父亲发落吧。”既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她也懒得管剩下的事。
得到苏佐儒的首肯后,她便扶着下酣眠一起走了出去,在经过苏逸承的身边时,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后者先是怔了怔,随即眸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
苏璃月送夏翰明出去,夏翰明站在车前,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同你可有关系?”
他这个外孙女一向是个冷淡的性子,对苏府的这帮人更是没有太亲近,这次
竟然会为了苏逸承说话,实在是让人奇怪。
夏翰明本就不是搬弄是非之人,苏璃月原也没想着瞒着他,遂附在他耳边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孩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想不到却是个强出头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夏翰明连连摇头,思付一番后,担忧地叮嘱道:“那个叫苏心悦的,不一定是个善茬,有些人在穷困之时,不得不表现的善良柔弱,但只要享受过了富贵,心中的欲望便会成倍得反噬,本性也就压不住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让她害了才是。”
苏璃月闻言不禁一愣,事实上她这次确实是草率了,因为事发突然,她又念及同苏心悦的旧情,所以也没有想这么多。
但她不得不承认,夏翰明所说句句都有道理。思及此,她面色一凛,正色道:“外祖父,这次是月儿唐突了,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您放心就是。”
夏翰明点点头,两人又站在车前说了会话才分开。
同这祖孙俩温馨的气氛不同,此时在檀静园的佛堂中,庄玲玉和苏逸承母子的关系却是水深火热,正吵得热火朝天。
“你真是昏了
头了,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了,竟然做出这样的蠢事!没事惹得一身骚,你的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庄玲玉气得连连跺脚,第一次在苏逸承面前如此失态。
苏逸承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儿子知道母亲生气,但儿子并没有昏头着魔,这事就是儿子犯下的,儿子就该一力承担,母亲还是快些出去吧,免得看了儿子生气。”
“哼,你真拿你娘当傻子吗?”庄玲玉面色冷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替苏璃月那小妖精顶罪!你父亲别的方面不见你学,喜好美色这件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当初苏佐儒要娶夏婉言进门的时候,反复对自己说只是想要借助她父亲的势力,对她并没有一丝感情,却不想见了她样貌俏丽后就把那些海誓山盟忘了个一干二净,后来日渐发达后更是娶了一个又一个,早就忘了她才是同他走过最难捱的日子的那个人!
想到从前的种种,庄凌月的脸色沉地几乎要滴下水来。
再看苏逸承,被母亲说穿了心事后,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念经,遂噌地一下站了起
来,冷冷道:“母亲,您到底是长辈,就算对大妹妹再不满,也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庄玲玉见他不仅没有澄清对苏璃月的感情,反而指责自己的不是,更是火大,上前冲着苏逸承就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枉费我处心积虑为你筹谋,将你培养成才!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糊涂蛋,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苏逸承见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连忙忍着心中的怒气,强撑着安抚道:“儿子知道母亲都是为了儿子好,这次就当是儿子错了,还望母亲不要生气,多多保重身体。”
庄玲玉见他说了软话,火气稍稍下去一些,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若真心认错,便在佛祖面前发誓,以后再也不同苏璃月那小妖精来往,而且明日便搬到别院去,不到那小妖精嫁出去,便不回来!”
“母亲!”
苏逸承闻言,强压的火气又蹿了出来,“你别一口一个小妖精的,儿子同妹妹来往有什么不对,而且我已经答应照顾三娘,若此时搬出去,岂不是背信弃义!”
“你当真不听为娘的?”庄玲玉也
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目光异常冰冷,扬眉厉声道:“若是今日你不发誓,便也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出言讽刺,“反正你现在已经认了贵门出身的娘,自是不需要我这样出身卑贱的娘了。”
苏逸承面色骤变,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不甘置信,失声道:“母亲,您生气归生气,何必这样挤兑儿子,儿子何时嫌弃过您?!”
“那你便现在就发誓!”庄玲玉是铁了心要让儿子同苏璃月一刀两断,想到自己同苏璃月的关系,她的目光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杀机。
庄玲玉了解苏逸承,苏逸承又何尝不了机她。
母亲这种眼神,他在四年前便见过,当时他房中有一个丫鬟颇通诗词,他便喜欢同她多说几句话,后来母亲便说让他把那丫鬟打发出去,年轻气盛的他自是不允,母亲当时便露出了这样的眼神,后来那丫鬟就被发现自缢在了厢房中。
“母亲,您要做什么?”他心头掠过一丝恐惧,猛地捉住了庄玲玉的胳膊。
后者却是猛地挣开自己的胳膊,冷笑道:“既然你执意犯糊涂,那我做什么你便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