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不可!”
还不等夏翰明表态,庄玲玉和秦茵便异口同声地反驳道。庄玲玉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认别人做母亲,而秦茵更不愿意认杀死女儿的人为儿子!
“老夫看逸承倒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样赎罪的办法自是最好。”夏翰明捋了捋胡子,看向了苏佐儒,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这到底是你家中的事,最终还要你们来做主。”
“父亲,月儿看此事可行。大哥一向温顺敦厚,他定能好好待三娘的。”苏璃月也连忙柔声道:“但大哥将来侍奉两位母亲想来也是吃力,女儿在此保证,愿意同大哥一起侍奉三娘终老。”
虽然庄氏母女一心想利用这件事将她置于死地,但苏逸承被牵扯进来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她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而且说到底,秦氏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并非十恶不赦。
苏逸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吃惊之余,眸底却满是喜色。
庄玲玉看在眼中,心中更是气急,正要再开口,却被苏佐儒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后者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若是想要承儿的前途尽毁,便继续阻止这样事吧。”
而李妈妈此时也没
闲着,她也将秦茵拉到了另一边,低声道:“姑娘,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情况了,就算您执意让这位大少爷尝了命,那您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呢?这姑爷没了儿子,还能好好待您?您也知道老爷和夫人年纪都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护您多久,可您还年轻,若是得罪了姑爷,这以后几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她到底比秦茵冷静,秦茵母亲派她来也是看中这一点,更是在她出门时再三嘱咐要审时度势,一切都要优先考虑秦茵之后的生活。
现在这样的情况自是最好的,虽然静烟小姐没了,但姑娘多了一个儿子,又多了一个嫡女,这以后在苏府的日子便不会受苦了。而且这大少爷的才情也是出了名的,那嫡小姐更不用说了,简直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就是嫁入天家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想来,说不定将来姑娘的生活比现要更好的。
秦茵怔了怔,心中虽然不甘,但嘴角动了几次,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李妈妈见她不再反对,便知道她心中也是认可自己说的话的,只是刚刚失去爱女,一时之间无法坦然接受罢了。
她稍稍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
的手背,这才回到正中央屈膝道:“我们夫人到底是通情达理的,也是自小看着大少爷长大的,自是不愿意看着他吃苦受罪,如此便由大少爷写下保证,同大小姐一起签字画押,再有相爷做保,这件事便就这样吧。”
几拨人终于达成了一致,苏佐儒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命人备了纸墨笔砚,将这事就此敲定了下来。
事毕后,他将文书折好,收到袖袋中后,开口道:“此事已经解决,大家都散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苏璃月突地开口道:“父亲且慢,还有一事没解决。”说着,她莲步轻移,拦住了正在悄悄溜走的柳妈妈面前,微笑道:“现如今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妈妈也该说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说谎污蔑于我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柔柔,目光中却是冷漠非常,投射在柳妈妈的身上,让后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柳妈妈原见着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这茬子,正暗自窃喜,突地被当众点名,登时心跳如擂,整个人颤抖不止,结结巴巴道:“哪,哪有什么人指使老奴,大小姐说笑了。”
“那你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要见我害了三妹妹,又是怎
么回事?”苏璃月微微一笑,慢慢道:“莫不是得了癔症?”
柳妈妈一愣,旋即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老奴就是得了癔症,总担心您会伤害三夫人及小姐,却不想竟真听到了三小姐被害的噩耗,这才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的啊。”
“妈妈这样说,我反倒不好真不好向你这个病人问罪了。”
苏璃月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朝着早已等在一旁的星儿柔声道:“既然柳妈妈得了癔症,什么都说不了,那你便说说吧。”
星儿屈了屈膝,朝着祠堂外拍了下巴掌,又有一名婆子抱着一个蓝花布的包袱走了进来。当看到那个包袱,柳妈妈抖得好似筛糠一般。
星儿满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婆子勉强将她手中的包袱打开了来,只见里面满是珠宝首饰,堂中众人均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小姐,这包东西就是从柳妈妈的橱斗中搜出来的,这婆子倒是个狡猾的,在橱斗中隔了个夹板,藏得甚是隐藏。”
“这,这又如何!”柳妈妈强自争辩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奴婢,得些主子的赏赐也是正常的,将这些宝贝藏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吧。”
“妈妈
说的有道理。”
苏璃月笑得越发和善,却让柳妈妈后背发凉,她走到星儿面前挑眉瞅了一眼,啧啧道:“只是妈妈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有一些我竟也没有,我倒是好奇的紧,咱们家的谁这样大方,赏你这么多东西。”
柳妈妈嘴唇抖了又抖,腿下一软便跌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虽然没话说,但星儿却还有话说,只见她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拱手呈到了苏璃月的面前,“还不止这些,奴婢还在她的枕头缝中发现了这张银票。”
苏璃月抬手接了过来,当看到上面的金额时,眸子越发冷凝,语气越发温和,确是带着瘆人的寒意,“这千两的银票也是主子赏你的吗?如今我倒是越发的好奇了,你若是还不想说,那我便真的要想一些办法了。”
说着,她理了理鬓边的散发,蹙眉道:“听闻大理寺下设一个慎刑司,里面有着从古至今沿袭下来的各种酷刑,你若真不老实交代,本小姐便只能将你送去那里了。”
“小姐饶命啊!”
这个慎刑司虽然神秘,却令人闻风丧胆,柳妈妈登时便吓得连连磕头,颤声道:“老奴什么都说,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