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微目送锦千晨离去,凝望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久之后,才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红梅之上,他思索再三,长叹一口气,而后便坐在桌签,彻夜未眠。
锦千晨回到王府,玉成还未曾睡下,见锦千晨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锦千晨吩咐道:“将王爷的朝服,送往城西程大人手上,此事务必小心,不可为外人知晓。”
玉成连声应是,还未曾将自己的满腹疑云问出来,锦千晨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大闭。
次日早朝,三品以上官员,都在朝堂之上,唯独不见顾习凛身影。
玉成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片刻也不得安宁。
锦千晨心中烦躁,却笃定程之微必然会出现在早朝之中。
果不其然,到了最后时刻,程之微当真扮作了顾习凛的模样,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顾花蕊一早便偷偷来到了大臣如朝的必经之地,视线贼溜溜地在众人身上打量。
“公主,我们回去吧?公主禁足未满,若是皇上知晓公主偷偷出来,只怕……”彩月瑟瑟缩缩地劝告道。
顾花蕊瞥了一眼彩月,眼中不怒之意明显,呵斥道:“本公主的事情,
何须你一个奴才插嘴?”
彩月当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心中却对顾花蕊越发不满。
不过是一个不得皇帝疼爱的公主罢了,站着嫡长公主的位置又能如何,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顾花蕊的实现,落在了姗姗来迟的程之微的身上,一见到程之微,她当即冲了出去,假装撞在了程之微身上,歉疚开口道:“花蕊正要去给母后请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九皇兄。”
程之微视线落在顾花蕊的身上,久久不曾回神。
顾花蕊未曾听到答复,抬起头来,与程之微四目相对,她忽而踉跄一步,不可置信道:“是你……”
程之微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实现,后退一步,与顾花蕊拉开了距离,道:“公主快去吧 。”
“程……”顾花蕊还没有唤出程之微的名字,便赶忙改口道:“九皇兄,你可知晓父皇今日兴师动众,是为了 什么?”
“突厥进犯。”程之微声音发颤,紧张开口,不敢多看顾花蕊一眼。
顾花蕊凄然一笑,向着程之微靠近,吐气如兰,“父皇一向喜求和,能让两国相和,最好的办法,便是和亲突厥。”
“适龄的公主,便只有我。”
顾花蕊满目哀伤,此话一出,程之微错愕抬头,似有拒绝之意。
“突厥屡屡犯我边境,得寸进尺,岂能够一味求和?”程之微反驳道:“皇上让我等进宫,就是商议此事,公主不必担忧。”
顾花蕊苦笑一声,犹豫片刻之后,才道:“花蕊与九皇兄许久不曾往来,倒是生疏了不少。下朝之后,九皇兄能否来我蓬莱殿?”
程之微不答,看了看天色,匆匆道:“公主当去了。”
顾花蕊眼眶一红,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彩月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程之微站在风雪之中,许久才回过神来,赶紧朝着大殿而去。
程之微来迟,皇帝勃然大怒,好在锦飒为他说话,这才让程之微逃过一劫。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断,都在议论这护国将军府是不是当真就与顾习凛一条心了。
程之微站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
皇帝果然提及突厥一事,顾花蕊预料不差,朝中大臣果真提出了和亲之法,皇帝龙颜大悦,显然对此十分满意。
“长公主是皇后所出,身份尊贵,和亲突厥,足见我南越与突厥修好的诚心。”朝中有人提议道。
程之微手指轻颤
,激动道:“此言差矣。”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程之微身上。
方才皇帝的意思,正是让顾花蕊远嫁突厥,朝堂之人,便是正直如锦飒,也明白了皇帝意思,不敢出言反驳,谁想到程之微竟然敢逆了皇帝意思。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为程之微捏了一大把冷汗。
“突厥屡屡犯我边境,我南越步步忍让,多年以来,给突厥的好处不在少数,突厥不思南越恩德,反而变本加厉……儿臣看来,我南越兵强马壮,难不成还会怕了突厥不成?”
程之微却不慌不忙,将自己见解说来,义正言辞,声如洪钟。
锦飒一听,心中热血沸腾,当即上前一步道:“睿王说得不错,我南越泱泱大国,岂能让他突厥为所欲为?”
“老臣愿意带兵,赶往边境。”锦飒意气风发,他本就是征战沙场之人,哪里受得了被小小突厥欺凌的窝囊气。
锦飒此言一出,朝中武将,纷纷响应。
皇帝的视线在锦飒与顾习凛的身上游移不定,锦家已经对南越有补天浴日之功,其权势已然对他造成威胁,若是让锦飒再立功劳,只怕到时候想要对付锦家,难
如登天。
皇帝目光一眯,阴阳怪气道:“两国操兵,必然生灵涂炭。”
眼看锦飒还有话要说,皇帝当即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
早朝之上,因着程之微与锦飒带头反对和亲,终究没有拿定主意。
程之微不善言辞,正要离开皇宫,便见彩月站在宫门甬道之内,一见程之微,赶紧出来道:“公主唯恐王爷忘了去蓬莱殿,特意让奴婢在这里等着王爷。”
程之微犹豫不决,环顾四周,眼看四下无人,这才点头,随着彩月一起,朝着蓬莱殿而去。
锦千晨正入宫门,便见程之微随着彩月而去,春桃纳闷地歪着脑袋,狐疑不解道:“那不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吗,这是要带着王爷去哪里?”
锦千晨心中也是大惑不解,若是面前的人真是顾习凛,顾花蕊之前对自己有相助之恩,顾习凛与顾花蕊见面倒是不足为奇,但程之微为何愿意与顾花蕊接触?
“跟上去。”锦千晨吩咐一声,率先朝着蓬莱殿而去。小桃虽然不解其意,见自家主子面色严肃,知晓事情绝不简单,唯恐自己多言多语,拖拖拉拉坏了事情,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