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左皓白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向自己求饶的样子,顾心凝嘴角轻笑着‘哼’了一声,一边收起瓷瓶,一边说:“姑奶奶今天就暂且饶你一命,下次再敢戏弄我,定要让你尝尝它的滋味。”
左皓白连忙点头称是,向顾心凝道着谢。顾心凝白了左皓白一眼问:“你怎么会突然来京城了,还进皇宫来了?”
“想你了,就进来看看。”左皓白随口说着。
顾心凝又拿起瓷瓶说:“看来还是没学乖。”
左皓白连忙摆手道:“我说,我说,我说。是念瑟让冷藏锋传信,说你情况危及,让我速来相救。”
顾心凝愣了一下问:“是念瑟?她还好吗?”
“不好。”左皓白摇头说着。
“怎么不好?她发生什么事了?”顾心凝紧张地问道。
“这个傻丫头为了逼冷藏锋就犯,几天不饮不食,险些将自己活活饿死。”左皓白说着叹了口气。
顾心凝没有想到念瑟会这么刚强,连忙追问着:“那现在呢?”
“我已经劝过她了,她开始吃饭了,也答应放弃回宫了,不过条件是,我必须能保证你的安全,否则她恐怕随时会再做出傻事来。”
顾心凝默默地低下了头,她实在觉得有些对不起念瑟,左皓白见顾心凝这副模样,劝解道:“你也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念瑟好,才那么做的,你的心意,念瑟已经体会到了,她不会怪你的。”
顾心凝眼中含泪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这次进宫只是为了确定我的安危吗?”
左皓白点头说:“本来是的,不过来了之后,发现你一直心事重重,郁郁寡欢,所以才想着怎么帮你调剂下心情。”
顾心凝努努嘴,不满得说道:“切,原来你给人调剂心情的办法就是靠吓唬别人来调剂?要是心理脆弱点
,说不定被你吓死的,而且说起来,貌似玩的最开心的人是你自己吧?你这是在给我调剂,还是给你自己调剂呢。”
顾心凝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在顾心凝心理还是很感激左皓白的倒来的,至少被左皓白这么一吓一逗,此时的顾心凝心里确实放松了不少,之前如千斤重担般压在心头的几座大山,好像瞬间都被左皓白搬走了似的,也或许是左皓白的倒来,给了顾心凝一些安全感,使得顾心凝心中的恐惧之感顿减。所以才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管是哪一种,顾心凝真的是打心里感激着的,左皓白当然也知道顾心凝只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也不多和顾心凝争执,只是淡淡着微笑着看着顾心凝。
顾心凝机会被左皓白看得有些脸红的,嗔道:“哎呀,你已经看见我没事了,赶紧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你记得和念瑟说,我在宫里一切很好,叫她不要挂念。”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怕你那小心眼的皇上回来看见了会吃醋吗?”左皓白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笑着说道。
当左皓白看到顾心凝的手又要去拿瓷瓶的时候,连忙说道:“得得得,我说完正事就走,据我调查,这次护送赵妤凝上京的就是你的师兄莫荛棠。”
顾心凝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也跟他交过手了。”
“什么?那么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左皓白一愣问道。
“是。”
“真的赵妤凝在他手下,你的身份也被他弄清楚了......不行,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马上安排你出宫。”左皓白此时才知道真正令顾心凝焦躁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不,只靠一个赵妤凝一面之词,并不足以证明什么,我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用替我担心。”顾心凝拒绝
地说道。
“你每次都这样,不让这个替你担心,不让那个替你担心,每次都要等到把自己退到风口浪尖上时,才能清醒吗?”左皓白首次露出愤怒的神情低吼道。
这大概是顾心凝第一次见到左皓白发飙的样子,不禁愣愣地看着左皓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左皓白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连忙避过顾心凝的眼神,说道:“我回去安排。你随时做好准备,到时我不想再看见你犹豫不决的样子。”左皓白说罢,便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顾心凝还在发呆地想着刚才在左皓白眼神中浮现的那一抹坚定与不可动摇的气势。直到左皓白走远以后,顾心凝才好似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门外,却早已没有了左皓白的影子。
顾心凝的心又再度陷入纠结,真的要听左皓白的话,抽身从这里离开吗?不,不可以,顾心凝在心底一遍遍地和自己说着决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左皓白回到冷府后,并没有将顾心凝的真实处境告诉念瑟,以免念瑟一着急,又嚷着要进宫与顾心凝同进退,共生死,到那时,左皓白就真的不知道还能如何劝解念瑟了,因为在左皓白自己的内心深处也同样有着这样一种冲动,恨不得带人冲进皇宫去把顾心凝抢出来。
而夜君言的心中,此刻也满是对顾心凝秘密的期待,而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始暗潮汹涌的内忧外患,以前他只当顾心凝是被利用的工具,加之曾以为顾心凝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皇后之位。
可是顾心凝近来的举动,却使得夜君言觉得顾心凝想要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就在夜君言百思不解的时候,一封八百里急报正从数千里外飞奔向京城方向。
后天就是新年了,在这两天时间,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可是暗中潜藏着的波涛
汹涌,势必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即使是被誉为上天之子的夜君言,也不可避免的将要面临命运的挑战。
最终生存并能适应下来的人会是谁呢?
钟粹宫内近日不断传出稀稀落落的琴瑟之声,此刻冉海正坐在冉昀茉前面不远的地方,一边用手抚着长须,一边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陶醉的样子,听着冉昀茉奏出的琴音。
良久之后,琴声方止,冉昀茉的手刚从琴弦上拿下来,就听见冉海一阵啪啪啪啪的掌声传来,冉海一边拍着手,一边睁开眼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好,好一首凤求凰,昀妃娘娘对此曲越来越精熟了,相信此番宴会上,一定能给皇上留下很好的印象。”
冉昀茉做到冉海身边坐下,笑着说:“爹爹,此曲是司马相如爱上卓文君后,不知该如何表达,于是谱下此曲,借以表心迹之用,取名凤求凰,起关键不过是一个‘求’字,您说皇上听了,会明白女儿的心意吗?”
冉海笑着宽慰冉昀茉道:“哈哈.....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娘娘放心,皇上天资聪慧,定会明白娘娘的心意的。”
冉昀茉听了却并没有显出开心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怅然道:“就算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皇上的心思,全都在赵妤凝身上,就算女儿弹断双手,在皇上眼中只怕也比不上赵妤凝的一笑有用。”
听到同意吗提到赵妤凝的名字,冉海嘴角泛起一丝狰狞地说:“赵妤凝?哼,那也要她真的是赵妤凝才行,否则老夫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冉昀茉不明白冉海话中的意思,正想要细问时,冉海已开口想冉昀茉大致解释了一遍。
“什么?她不是赵妤凝?爹爹确定吗?”冉昀茉乍听此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冉海得以的晃了晃脑袋笑着说:“哼,真的赵妤凝就
在老夫手上,你说我能不能确定。”
冉昀茉见冉海确实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喜出望外地接着说道:“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死定了,爹爹我们这就去告诉皇上,除了这个祸害。”冉昀茉说着就要拉起冉海去找夜君言。
冉海连忙阻止道:“娘娘,不要冲动,现在还不是时机,皇上对这个妖女迷恋太深,现在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找借口瞒过这件事。”
冉昀茉拧了拧眉问:“那何时才是良机,难道要等她坐了皇后再去拆穿她吗,我就不信连她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也会偏袒纵容吗?”
冉海安抚着冉昀茉坐了下来,说:“你别忘了,皇上已为她做过多少违背常理,引人非议的事情,皇上对她的迷恋已可见一斑,所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老夫还不能轻易打出赵妤凝这张王牌。”
冉昀茉想了一遍冉海的话,觉得冉海说得确实有道理,单从夜君言直接封妃,赐居勤政殿,等等一系列举动来看,夜君言为了凝妃确实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想到这里冉昀茉沉默了下去。
冉海不忍看着冉昀茉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说:“娘娘放心,若是私下去找皇上说明此事,皇上必然偏袒,但若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此事,皇上要顾全大局,一定无法再包庇她。”
冉昀茉听冉海这么说,心知冉海已经有了计划,心中稍宽,问:“哦?看来爹爹已经都筹谋好了。”
冉海又再次得意地抚着长须,大笑着说:“老夫已经给这个假娘娘准备了一出好戏,新春饮宴之夜,便是她顾心凝命丧黄泉之时,哈哈哈哈,不管任何人,想要跟我冉海斗,都只有死路一条。”
冉海说完,又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冉昀茉见冉海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顾心凝此劫难逃,不由嘴角也勾出一丝有些狰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