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藏锋拿来驱功散的解药给念瑟服下后,不等驱功散的药劲褪去,念瑟就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左皓白看着念瑟,知道她的心里在着急顾心凝,急着想要回到顾心凝身边,左皓白伸手按在念瑟的肩上,对她说:“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服下解药后,驱功散的药效,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才能散尽,你先坐下稍安勿躁。”
左皓白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却给念瑟一种从心底愿意奉命而行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处上位者的威势所在。念瑟几乎顺从般的放弃了挣扎,又坐回了床上。
看着念瑟坐回床上后,左皓白收回扶在念瑟肩头的手,又开口道:“您现在这样进宫,你认为能帮到你家小姐什么吗?”
念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稍顿又开口说:“可是我可以与小姐共进退,就算是死,也能在黄泉路上给我家小姐作伴。”
左皓白一脸欣赏的表情,点头说:“嗯,你真的对心凝很忠心,可是你想到了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你家小姐的感受。”
念瑟并不笨,相反的,对于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同龄人来说,念瑟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很多事情只要别人轻轻一点拨,基本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所以念瑟已经明白了左皓白话中隐藏的意思,顾心凝并不想让念瑟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卷进漩涡之中,更不想让念瑟因自己而丧命,如果念瑟因为顾心凝而死,顾心凝不论是生是死,都必将愧疚终身,恐怕将来,就算是死,都难以瞑目。
念瑟低下头,又抿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左皓白看着念瑟沉默的样子知道念瑟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一边心里赞叹着念瑟的聪慧,一边接着对念瑟说:“而且你认为是你的武功好,还是你家小姐的武功好?”
念瑟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我家小姐的武功好了。”
左皓白点点头说:
“不错,这点你自己也知道,而且心凝还会用毒,她有高强的武功,精湛的毒术,就算出点事情,也必能够周全应付,可是倘若,你不慎被人所擒,用来要挟心凝,你认为心凝会弃你于不顾,独自逃生吗?”
念瑟的头又低了下去,再次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左皓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念瑟会懂得轻重。
果然,沉默了一阵之后,念瑟咬着嘴唇抬起头对左皓白说:“我不进宫了,可我还是担心小姐的安全,赵妤凝已经进京,随时会拆穿小姐的身份,到时就只一条欺君之罪,就足以要小姐的命。”
左皓白听念瑟说愿意放弃进宫的念头,不禁欣慰地笑了笑,对念瑟说:“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道最后真的瞒不下去时,我亲自带人闯进皇宫将心凝救出来,一定还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姐给你,不过前提是你一定不能再做冲动的事情,以免坏了心凝的计划,或打乱我的部署。”
念瑟听左皓白这么说,连忙点头答应道:“嗯,好只要左盟主答应救小姐,我就一切听从左盟主的安排。”念瑟相信有左皓白再,顾心凝一定不会有事,她知道左皓白可以做到很多别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刚过正午时分,用完膳的顾心凝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最近顾心凝似乎一天到晚都充满了心事,顾心凝心中总好像有一种大限临头的错觉,好像随时都可能发生什么不利的事情似的,早上,顾心凝尝试着想要出宫一趟,可是被守卫的兵将挡了回来,夜君言显然已经收回了顾心凝随意进出皇宫的特权。
顾心凝想要出宫固然不难,但是顾心凝也知道夜君言这样做其实是在警告自己,顺便给自己最后一个可以坦白的机会,他希望顾心凝发现自己被剥夺了特权的事情后,能明白自己在夜君言面前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希望因此而能使顾心凝主动说出一切
。
顾心凝正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顾心凝不由皱着眉头,回身去看来的是谁,当看到进来的只是一名样貌不太熟悉的小太监的时候,心中有些不悦。
顾心凝满腹心事突然被人打断,心中难免有些恼怒地朝着小太监的方向说:“你是由谁调来勤政殿的,不懂宫里的规矩吗?本宫没有传唤,谁准你进来的?”
小太监听着顾心凝的话,嘴角含笑,却不答话,只是转身将门轻轻关上,便又转身低头朝顾心凝走去。
顾心凝心中惊惧,暗忖:“难道说夜君言终于决定要对我下手了吗?”一边想着,顾心凝的右手已经悄悄背在身后,纳毒在掌,准备随时攻向来人。
小太监越走越近,顾心凝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空门全部罩住。顾心凝已经知道来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恐怕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人,慌忙间,正欲将手中毒物撒出以求逼退对方。
可是只是顾心凝一转念,一眨眼的功夫,小太监就从顾心凝眼前消失了,难道是幻觉,不可能,顾心凝确定刚才的那个感觉很真实。
可是那股强大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压力,却突然随着眼前之人的消失而荡然无存,‘难道真的是幻觉?是这句最近的精神太过紧张,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压力吗?’
顾心凝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就突然感觉到自己背在身后的右手,被什么人抓住了似的,顾心凝想要将右手抽出来,却被对方锁的紧紧,顾心凝想运气,将手中的毒药震出,打向身后的人。
对方却像早已看穿了顾心凝的心思一般,用另一只手,包住了顾心凝的粉拳,使顾心凝掌心中的毒药无法打出,顾心凝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已经认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就在顾心凝觉得死神将要降临的那刻,突然一个熟悉的声
音从耳边传来:“哇噻!居然是落魂草配血璎珞和南蒲蛐练成的离魂毒,你真这么恨我?我不就是来晚了一点点而已,就值得你使出这么毒的东西吗?”
无夜谷的落魂草,本就是世上最毒的药物之一,见血封喉的速度,没有任何药能比它更快,就算你将毒药喂进某人嘴中的同时,就将解药放在他的手上,可能他的手还没伸到嘴边,人便已气绝而忘。
绍华山是一个长满奇药的地方,山上所长的所有的药物都是良药,无毒而对人有益,但独独只有一种药是含毒,而且毒性剧烈无比,血璎珞,普天之下,只有绍华山能长出这种药物,易地则枯。中了血璎珞的毒之后,中毒者体内的血液,会从全身上下的皮肤中渗出,直到中毒者血液渗尽,变成一具干枯地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一堆骨头的干人,之所以说是干人,是因为,血液渗尽之后,中毒之人仍会一息尚存,连动也不能动地痛苦将近二十个时辰后,才会得到解脱。
南蒲蛐是生长在南方的一种又像草,又像虫的剧毒之物,它像草一样也有根,但却又能像虫子一样,可以移动自己的位置,此毒物自生自克,其根为剧毒之毒,其果为解毒之药。
中此毒者,若不能及时服用解药,一旦毒透脏腑,中毒之人就会从脏腑开始,向外逐渐侵蚀融化。
这三者配在一起,非但无药可解,而且因血璎珞而渗出的血水受到南蒲蛐的作用影响会成为快速溶解尸体的消蚀液。可谓杀人于无救、无形之中。
顾心凝原本以为对方是冲自己来的,所以准备用此毒来博一回,可是当自己的所有企图都被对方料到时,顾心凝只道大仙临头。
已经准备赴死的顾心凝,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出一连串带着熟悉意味的调笑之语时,顾心凝瞬间犹如从地狱飞升到天堂的感觉一般,心情顿时一疏,紧握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可是对方的手还抓在顾心凝的右手上,好似忘了放开,又好似舍不得放开。
顾心凝正在气恼被对方一场惊吓的事情,没好气地侧头向后说道:“你个该死的左皓白,还不把手放开,信不信我叫皇上来收拾你。”
左皓白站在顾心凝身后,鼻中嗅到顾心凝秀发传来的阵阵幽香,正流连忘返间,吐到顾心凝的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不过左皓白却没有立刻放开顾心凝的意思,而是故意做出一脸坏相地对顾心凝说:“好啊,就把你那小心眼的皇上叫来,看看我和你是怎么肌肤相亲的,活活气死他,然后你的仇也就得报了。”
顾心凝知道左皓白经常喜欢假不正经地说些胡话,也并不放在心上,但她却并不知道,左皓白的这些胡话,基本上也就说给她听听,并不是对什么人,左皓白都会如此的。
顾心凝又挣扎了几下说:“你再不放开,我就用冰蝎来伺候你。”
一听到冰蝎,左皓白身子不由得一震,连忙松开顾心凝的手求饶道:“算了算了,我认输,我认输,你可千万别把它拿出来,看见那玩意,我瘆得慌。”
顾心凝一边收起手掌中的毒药,一边看着脸上做了精密的改装,而样貌大变的左皓白,轻笑着说:“哎呦,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左大盟主,还怕区区一只蝎子,着要说出去,可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好笑?刚才某个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才好笑呢,哈哈哈哈......”左皓白一边说这,一边压低声音,轻声地笑着。
顾心凝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就一头的黑线,愤愤地说道:“你还好意思笑,姑奶奶今天......”顾心凝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哪里突然摸出个青色的瓷瓶,一副作势要打开的样子。
左皓白一看这架势连忙止住笑声,抱拳求饶道:“别,别!姑奶奶手下留情啊,小的贱命一条,值不得用此宝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