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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熟人’

    “此番回合欢宫,路上一个人注意安全。”

    他嘱咐着,从怀中取个钱袋递给她。

    “盘缠,多拿着些以备不时之需。”

    谢长宁稍作思量没拒绝:“谢谢渊叔~”

    厉临渊低哑的嗓音轻柔是无尽的宠溺:“晚间最好去城镇歇脚,一个小姑娘家在外不易,别让自己受委屈陷入危险之地。”

    他语重心长的交代,面面俱到,难得话多,还说着什么天气转寒别着凉、按时吃饭之类的话。

    谢长宁安静地听着,手上漫不经心地摸着马鬃。

    倒不觉得他絮叨而是可爱。

    想着,心中微动,她唤道:“渊叔,你过来些。”

    厉临渊不明其意但往马旁走了一步,然后便见马上的小姑娘俯身凑了过来。

    他本能地抬手虚环住她的腰身怕她坐不稳从马上掉下来,他的举动被她看在眼里。

    谢长宁眉眼弯弯在他唇角落下吻。

    浅尝辄止,是一个很轻但饱含了她对他所有感情的吻。

    甜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回味无穷。

    他悬着的手想要拥住她留住这个吻、亦是留住她,但冲动被理智镇压,他只是收拢五指握成了拳。

    谢长宁轻声说:“渊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黑沉的眸子微敛,低笑:“两情?”

    她眨眼,脸上微微发热,并不否认:“嗯,两情!”

    不得不说,这句话恰到好处的哄得他愉悦几分。

    是有情的,哪怕并不多,但她心中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他的小姑娘是他捡回来的小可怜,但不是会被困在笼中受伤的鸟,伤好了注定要奔向宽阔的蓝天。

    他做不到去折断她的羽翼,便只能放手,只希望她知道......

    “宁宁。”

    “嗯?”

    “我永远都在,你随时可以回到我身边,鬼谷也是你的家。”

    她面上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嗯!我知道!”

    他将手中缰绳递给她,目光炙热,分外平静:“去吧,路上小心。”

    “那,保重,渊叔。”

    她言罢,双腿一夹马腹,清亮的声音喝了声‘驾’。

    白马扬蹄,载着她踏上道路。

    一人一马远行。

    厉临渊驻足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看向东方,好似透过层层山峦望见了繁华鼎盛的都城。

    他是时候该回盛京瞧瞧了。

    一别经年,不知家中可还安好。

    ......

    谢长宁既回东洲,一路东行。

    策马奔腾在两日后行至丁城。

    这两日餐风露宿,风尘仆仆颇为辛苦,谢长宁准备入城寻家客栈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她在客栈要了间客房,吃了个饭后没歇着而是只身在城中逛了逛。

    【要买什么?】

    小海棠好奇。

    “行走江湖,没有兵器傍身哪像个样子?”

    谢长宁说着踏进一家铁匠铺,准备挑把称心如意的剑。

    怎么说她也是练剑的江湖中人,要有个样子嘛!

    【这铁匠铺能买到什么好剑?都是些不入流的凡铁罢了。】

    “有总比没有强嘛。”

    谢长宁在铁匠热情的推荐下选了一柄较为轻盈简洁的长剑,做工还算优良,价格很合适,她甚是喜爱便买了下来。

    小海棠对此却不满意。

    【配不上你,怎么说也得剑鸣谷铸剑大师所锻造的神兵才能入得了眼。】

    剑鸣谷这个名字听小海棠提过几次,之前萧殊同去过那里来着。

    【剑鸣谷住着一对夫妻,谷主关山明以铸剑闻名江湖,所铸兵刃皆可削铁如泥,有着神兵利器之称。】

    【在江湖上名号响亮,不少武林人士重金求铸刀剑都得排号呢。】

    “重金都得排号,我还是用我这柄凡铁吧!”谢长宁心态极好。

    小海棠还想说些什么,谢长宁行走街边突然捕捉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那茶楼二楼处谈笑风生的人偶然一个偏头,长相熟悉到就算化成灰谢长宁都能一眼认出来。

    她极好的心态瞬间崩裂,五指握紧了刚买的剑,剑鞘被捏得作响。

    【这质量,你再发点力怕不是就要回去退货了。】

    谢长宁没心情和小海棠说笑了,她犹豫再三后踏入了茶楼。

    刚入手的兵器,有了试剑的机会。

    她这第一剑好似要斩曾经的心上人了。

    “客官您里边请,来壶什么茶?小店应有尽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茶楼伙计迎上来招待。

    “来壶碧螺春。”谢长宁交代后向楼上走去。

    “好嘞,您且稍待片刻!”

    茶楼不算热闹,多是歇脚品茗的闲杂人等。

    二楼处有三桌茶客,当属凭栏靠窗边的人最多,瞧穿着像是江湖中人。

    其中一名身着牙白色长衫的男人背对着楼梯口,谢长宁上楼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看到背影她反而蹙眉犹豫了,方才在楼下确实没认错,她也不可能认错......

    但这背影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

    莫非是时间长了,她记忆模糊淡化了?

    谢长宁狐疑着没轻举妄动,寻了楼梯边的桌子坐下,刚好离那一桌较远,背对那男人。

    谢长宁按兵不动,侧耳细听。

    那一桌四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并不背人。

    男人的声音一入耳谢长宁又觉得自己没认错。

    伙计送来茶水,谢长宁一边品茶一边留意。

    男子问道:“诸位此番莫非是要去风云庄参加武林大会?”

    “正是,武盟与风云庄广邀天下群雄,我等身为武林中人自当以武盟马首是瞻,此番相邀,怎敢怠慢!”

    “且还是风云庄温庄主亲自拟英雄帖,温庄主亲善仁义,我等慕名已久,有缘拜见亦是三生有幸。”

    “那风云庄温家世代行商,温庄主腰缠万贯称得上是富可敌国,素问温庄主此人不似寻常商贾重利,而是极重情义。”

    “这么多年以钱财驰援武盟,为江湖做了不少贡献,听说为人更是谦逊有礼,礼贤下士,若可以我等倒想投效风云庄,为武盟和江湖尽些绵薄之力。”

    男子朗笑道:“诶,不知兄台近来可听过另一位后起之秀的大名。”

    “何人?”

    “江湖人称李七的七爷,年轻有为,广交贤士,听说极为敬重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近来名声大噪,假以时日怕不是要与温庄主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