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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有更想要的

    谢长宁一瞬不瞬地盯着它,裴望川则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难以言清,烦躁沉闷。

    良久,他伤口处流下的血变得正常了,毒蛛餍足过后乖巧地爬回盒子里,裴望川将它收起。

    谢长宁着手帮他止血包扎,离得近了心跳很快,但彼此都在压抑那种感觉。

    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她手脚麻利,为他缠上纱布。

    裴望川哑声问道:“当真与陆连舟成婚?”

    谢长宁手上动作一顿,她抬眸反问:“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啧。”

    真是牙尖嘴利。

    凭什么?

    他怎么知道凭什么。

    裴望川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和自己生起了闷气。

    他有点后悔了......

    后悔了两次放过她。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身份立场去掺和她与陆连舟的婚事。

    越想脸色越臭。

    谢长宁看在眼底觉得好笑,她将纱布系好。

    见他出神,她想到什么,起身去一旁薅了一把狗尾巴草回来。

    动作将他的思绪唤回,裴望川投来不解的目光。

    谢长宁有模有样地用狗尾巴草编了起来。

    有些生疏,但编的步骤是对的。

    裴望川意外:“哪里学的?”

    “自学的。”她颇为得意,“你送我的那一堆,我一个个拆开来研究的。”

    小眉毛挑着,仿佛在说‘厉害吧’。

    “......”

    把他送她的小狐狸都拆了是吧?

    确实挺厉害的,他可真是白编了!

    裴望川挽下袖子没再说话,谢长宁将编好的小狐狸往他面前一递。

    小狐狸在他眼前轻轻摇晃,耳边是她甜甜的声音。

    “不要生气啦——”

    “......”

    裴望川眉心皱起,视线一瞬模糊了。

    他哼声从她手中抢过来捏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却上扬着。

    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谢长宁。”

    “嗯?怎么了?”

    他抬眼,唇角勾着,狐狸眼轻眯,眸中浅淡亮着强势又热烈的光泽。

    他再开口时,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宣告。

    “令牌我不要了,我现在有更想要的。”

    谢长宁:“......”

    他口中‘更想要的’在他直白的目光中已然表达的清晰。

    他拿着小狐狸懒洋洋地起身,爱不释手一边欣赏一边走了。

    三日后是吧?

    这婚,他是不可能让她们如愿以偿的。

    直到人消失不见,谢长宁喃喃:“令牌你想要也拿不到啊......”

    【笑死,又自信了,川。】

    谢长宁收起心思继续练剑去了。

    午后的时光惬意,她在树下刻苦练功,无意在树上随手弄了块木头在那里用小匕首削来削去打发时间。

    白云苍狗,岁月悠悠。

    ......

    翌日,大清早谢长宁刚睁开眼睛小海棠就提醒了她。

    【宁宁,算算日子,今天是雷政给你下了「牵机」毒发的日子。】

    【虽然雷政死了,你也没中毒,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

    谢长宁一个鲤鱼打挺,瞌睡全无。

    她深吸两口气,秀眉一蹙,小手一捂胸口,说来就来。

    “呃——孙、孙然——!!快、快来人啊......救命呜——”

    【演技精湛,就是气息有点太足了,宁宁。】

    不足喊人也听不到啊!

    她正要调整,房门被推开,先闯进来的是无意。

    他紧张地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来探查情况。

    谢长宁反手按住他的手腕,给他使眼色。

    无意一怔,明白了她是装的。

    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可真是,一刻不安分,古灵精怪满肚子鬼点子。

    谢长宁蜷缩成一团,演得格外认真:“孙然......快、快......”

    被传唤的孙然慌不择路地跑进来,瞧见她这样子后大惊失色。

    “宗主,小的在,您这是怎么了?!”

    谢长宁暗中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眼中挤出了泪。

    “陆、陆连舟......叫陆连舟来见我......好疼呜呜呜......”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孙然健步如飞地跑了。

    无意双手环胸倚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打滚的她。

    别说演得真不真,那双眼眸含了泪是真叫人心疼。

    “哪出戏码?”

    “苦肉计?”她睁着一只眼瞧来,眼眸湿润,细眉弯弯,对他眨了眨。

    苦肉计?

    她啊,从头到脚只会一计。

    美人计。

    无意没再开口,出去门口守着了。

    【无意不像是来保护你的,倒像是来发光发热的。】

    ?

    不多时,孙然带来了陆连舟,谢长宁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见到陆连舟后她哼哼着朝他伸出了手,欲语泪先流。

    “呜......陆护法救救我......”

    陆连舟面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淡,只是眉头紧了紧,走到床边要为她查看情况。

    好在她提前和小海棠串通好了,小海棠帮她制造假象。

    陆连舟为她号脉,她眼尾通红,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是、雷宗主......给我下的毒,牵机!”

    哭得好不可怜。

    陆连舟收回手,眼中只剩一片寒凉。

    雷政给她喂了「牵机」?

    那怕是遭了,雷政已死没人知道这毒如何解。

    当真是歹毒,连这样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雷政死的便宜了。

    陆连舟示意孙然出去并带上门,他将谢长宁拽起,坐在床边掌中运气抵在她背上。

    “唔......”

    和煦的内力从他掌中传来,一股暖流游走在四肢百骸,如沐春风又似溪源流淌而过滋润了每一寸经络。

    【没用,牵机毒发时什么都不好使,接着装。】

    “这么狠?那岂不是要装一天?”

    陆连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手腕魄力比之裴望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裴望川是明面的狠,那他则是暗地里的阴。

    谢长宁怕被陆连舟看出她是装的,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敢松。

    她痛不欲生身体在颤抖,咬碎了一口牙,唇上都咬白了。

    见无济于事,陆连舟收回手,她坐不住一歪栽进他怀中,陆连舟下意识抱住她。

    谢长宁清晰的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了。

    她疼得往他怀中拱,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埋头在他胸口啜泣呜咽。

    柔弱又可怜,像是想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

    牵机之厉害,陆连舟幼时便深有体会。

    切肤之痛,痛之入骨。

    寻常男子都承受不住,毒发时恨不得一刀了结自己图个痛快。

    她一个小姑娘,如何遭得住?

    陆连舟僵硬的手扣住她的头,他歪着头将颈侧露出来,将她按在肩上。

    谢长宁不解,只听耳边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