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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效率很高,次日过来时,便把功法相关的消息带了回来。

    他一边去地里择菜准备给时俞做饭,一边对她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先前我在宗门听长老讲课时提到过几句,昨日又在茶馆坐了半天,与人谈天吹地,倒是又晓得了不少。”

    时俞在调制符墨,闻言便分出一半心神,洗耳恭听起来。

    “功法大多由玉简或是寻常兽皮、纸张记载。”简单淘洗了遍青菜,陈二继续道,“先说这功法玉简。”

    “除却那种大能以秘法灌顶之术、直接将功法传承刻印到弟子神魂里的手段之外,学习功法最好的途径便是功法玉简……”

    从陈二探听回来的消息中,时俞渐渐明了。

    功法的修炼需要与修士自身的灵脉属性、心性等相匹配,否则轻则进境缓慢,重则走火入魔,这是基础。

    其次便是有前人指导,方向正确,才不至于稀里糊涂炼岔了路。

    功法玉简的好处便在这了。

    其中所记载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招式和练功方法,而是涵盖了当时修炼者的体验、想法以及他们与天地沟通交互所形成的精神体验。

    ——相当于有前人修炼的经验、心得作为指导和指正。

    如此一来,玉简自是修炼功法最好不过的选择。

    那等没有师长的散修,若是有幸得到一枚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玉简,修行之路能顺畅许多。

    但功法玉简作为一种灵物,并不是轻易能够制作出来的。

    陈二挠挠头:“它需要制作者耗费什么……什么神魂之力,才能将对功法的领悟融汇进玉简中记载而成。”

    时俞微微颔首。

    功法最重要的意境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有对该功法领悟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消耗神魂之力去制作玉简。

    神魂之力的消耗跟体内灵气不同,极难恢复。

    因此一般人不会轻易耗费力气去制作玉简,往往是那些寿数将尽的修士,想将自己一身功法传承下去,才会留下玉简。

    即使有些功法玉简被遗失或者流落在外,也往往被藏于远山古林或者危险之地,需要有缘人才能得到。

    “要是这样也还好,但这玉简还是个容易被消耗掉的物件。”陈二吐槽一句,“玉简在被认主、或被反复查阅之后,里头的神魂之力会逐渐消散。”

    随着神魂之力的散失,其中记载的信息便会跟着逐渐消散,直到成为一枚空白的玉简。

    “……所以虽然好处这么多,却不是人人能拥有的。”

    “极少有流传在外的功法玉简。那些持有的修士,一般也不会轻易外露或者出售。”陈二摇头叹息,“偶有出售的,价格也非寻常修士负担得起。”

    价格可以再想办法,她有这许多杂学在身,赚灵石并不算困难,关键是哪里可以买得到。

    时俞支着胳膊,手背轻抵下颌,问道:“那么一般在何处,有玉简出售?”

    陈二回忆着自己探听到的信息,道:“这等罕见的宝贝,人家就算想卖,也是万万不敢轻易露面,免得招贼人惦记。故而大多会选择信誉不错的拍卖行。”

    “一来身份可隐匿去,拍卖会不会泄露客人身份,亦不会干那等杀人侵吞之事;二来拍卖得来的灵石自会更多。”

    时俞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拍卖行……

    她要找的天音荷在拍卖行,功法也在拍卖行寻得的几率才会大些。

    而最近的拍卖行,便是江管事说的岭台府主城里、谢家底下经营的拍卖行。

    看来是要尽早去主城一趟,赶着三个多月后的下一次大型拍卖会之前,天音荷是一定要拿下的,顺便届时再看看有无功法拍卖。

    就是不知灵兽暴乱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若是迟迟不结束,路上重重灵兽挡道,她此行怕是艰难。

    理了理思绪,旁边陈二又继续说起来:“玉简之下,便是更为常见的复刻手抄本了。”

    以兽皮、丝帛、纸张这些作为载体,单纯抄录来的功法,远没有玉简那些好处。

    但胜在复刻方便。

    若在宗门、世家之中,弟子众多,自不可能人人有玉简可用,这些抄录复刻的功法秘籍便能派上用场,且有师长的指点和同门的交流,倒也不碍事。

    而散修难有师长,拿到这样的功法多只能靠自己摸索和领悟,若是修炼错了往往到伤及自身时才能发现,修炼之难可见一斑。

    陈二说完这些,见时俞神色不明,犹豫开口道:“其实……公子若是想觅得功法,还有种法子。”

    “嗯?”时俞抬眸看他。

    陈二道:“还可拜入学院。学院之中同宗门一样,亦有藏经阁,诸多典籍、功法都能查阅。”

    这倒是时俞没听说过的,便问:“那学院和宗门有何不同?”

    “想来公子不喜约束。”陈二笑了笑,“加入宗门,便要遵循着宗门的规矩,受宗门的约束管控。且若无特殊情况,轻易不得脱离宗门。”

    “学院的话……我也是茶馆中听旁人说的,只说是在学院内要遵循学院的规矩,但与学生的归属并无什么强制的关系,毕业后便可脱离学院,自寻出路。”

    “当然了,长久相处总会生出感情来。”

    人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总能生出几分归属之感,对那些漂泊无依的散修来说尤为如此。

    有着这份感情维系,学生们就并非完全独立于学院了。

    学院本身便能在众多学生的干系网加持下,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有组织的拥护者群体,这种支援对于学院的日常运转和声誉维持亦是尤为重要。

    时俞思索片刻,倒也有几分意动。

    以她的性子,拜入宗门受限良多,且她身怀异宝和秘密,自然是不肯的。

    这学院却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但总归此前她没听说过学院的消息,想来偏僻之地也不会有这等所在。

    一切还得等到了主城之后再说。

    厘清这些后,时俞抬睫看向陈二:“辛苦你打听这些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陈二乐呵呵笑一声,“这有什么辛苦的,和我从前在凡俗跑堂时一样,跟人聊天就是。”

    话语间,餐食便做好了,时俞留陈二一起吃了餐饭。

    陈二临走前,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时俞:“公子,这是宗门发放的一门身法。”

    见时俞挑眉望来,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并非是宗门秘典,而是流传甚广的一门身法,便是散修中也颇为常见。”

    他如今还是御虚宗弟子,受门规所限,自是不能拿出宗门秘典来的。虽然,他一个不受重视的外门弟子,身上也没什么秘典在就是了。

    “这身法品阶极低,不过是最为寻常的一阶身法,我本也不好意思拿出。”陈二惭愧笑笑,“只是见公子寻觅功法,想来或许能有几分用处……”

    时俞见他因这功法的品阶低劣而颇有些羞赧,伸手接过:“有心了。”

    陈二便嘿嘿一笑,这才离开。

    时俞刚吃完饭,得了几分闲暇,见左右无事,便翻看起这本身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