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陪嫁的庄子很有特色。
苏家前庄,同样冠苏家名字还有东庄、西庄和北庄。
这四家庄子这些年来都跟祁家没关系,账目什么的也从来不往祁家送,祁世儒和祁老夫人都默许他们这样做,赵碧/莲也没辙。
而这些人守在蓉城这边就是等着小主子长大。
当初,苏家派老管家过来的时候,跟祁家倒是没翻脸,不过也从来不主动要求见小主子,他们到底是奴仆,小主子是祁家的嫡长子,所以就算苏家那边非常愿意接了孩子回去养大,也是不能这么做的。
前些日子,得知小主子大婚,四个庄子的庄把头都高兴的嚎啕大哭,他们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二十二年的日子是一天天熬过来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往祁家来,倒是苏家人没走,来到了苏家前庄这边住下了,一来苏老夫人车马劳顿折腾不起,不好好歇一歇是不能启程回去京城的,再者总觉得没有亲近够,知道小夫妻二人在忙,苏老夫人一点儿也不着急,每天笑眯眯的听下面的人告诉她,守笃两夫妻在做什么呢,她都心里头痛快,只是惩戒了赵碧/莲,怎么能消了心头之恨啊?这些跟女
儿的一条命比起来,连利息都不够。
当然了,他们住在这边的消息也没有告诉祁玉两夫妻,怕他们整日里往这边跑,耽误事。
“这两孩子应该快来了吧?”苏老夫人两天前得了消息,祁老夫人是把东西都交出来了,孩子们要来庄子上呢。
苏夫人笑了:“您还说不着急呢,这就坐不住了吧?咱们那外甥媳妇儿是个厉害的,小小年纪就是祁家的家主母,这事儿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服众的,不过啊,夏夏委实厉害,应该也快到了。”
婆媳两个人正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了句:“小主子的马车到村口了!”
苏忠带着四个庄子的庄把头和当年那些跟着小姐过来的下人们呼啦啦往村口去迎接。
苏老夫人有些激动了,笑道:“你瞅瞅吧,我就说快来了,这不就来了?回头他们看到我还没走啊,一准被吓一跳呢。”
苏夫人笑着说:“您可说了呢,回头夏夏一准委屈,说咱们没走也不言语一声。”
两个人没出来,主要是不想这些下人们认主的时候,她们在的话,两个孩子再有所顾忌,毕竟该立威得立威,该施恩得施恩嘛。
诚如苏老夫人说的。
祁玉和
季初夏看到从庄子里呼啦啦跑出来上百人的时候,都有些愣住了。
“名册上可没有这么多人,看来他们在这边都儿孙满堂了。”季初夏小声说。
祁玉低声:“夏夏该不是又想要让他们都成为良籍吧?”
“暂时不会,因为我要用很多人,这些人是最让人放心。”季初夏说:“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忠义之士,能为了母亲一句托付,守在这边二十几年,这样的人只是给了个良籍,都显得咱们没有良心。”
“老奴苏忠,拜见主子和夫人。”苏忠六十开外,就要跪下。
祁玉上前:“忠爷爷,万万不可,折煞晚辈了。”
苏忠愕然的抬头看了眼祁玉,顿时老泪纵横,这是他们的小主子啊,长大了,一见面喊自己一句忠爷爷,自己何德何能啊?
“东庄庄把头苏富见过主子和夫人。”
“西庄庄把头苏贵见过主子和夫人。”
“北庄庄把头苏荣见过主子和夫人。”
“前庄庄把头苏华见过主子和夫人。”
四位庄把头跪倒磕头,祁玉一一扶起来是,深鞠一躬感谢他们这些年守在这边。
众人进了庄子。
季初夏没想到庄子还能是这样的,整片田地都在高墙之内
,房屋整整齐齐,田里的庄稼长势极好,他们不像石郎庄那样,原来私人的庄子是这样的,还真是刚好够自己用呢。
众星捧月一般把祁玉和季初夏迎到最大的院子里,这是苏忠住着的宅子,进屋落座后,祁玉和季初夏就接受了一轮又一轮的跪拜,苏忠把各个庄子上的册子都送到二人面前。
粗略算了一下,足有六百多人,季初夏缓缓地吸了口气,这种三/级跳的阶级跨越让她都有些适应不过来了,来这里之前还担心人不够用,现在她担心的是这些人怎么才能用起来。
妇人们准备席面,这是主子回来的大喜日子,必须要好好庆祝一番。
“主子,夫人,咱们老夫人和大夫人没回去,老奴带你们过去吧。”苏忠说。
季初夏和祁玉又惊又喜,赶紧跟着苏忠往这边院子来。
小院不大,居中,大门口跟所有庄户的院子没什么区别,推门进来的时候才能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花圃里的花儿开得正热闹,桂花树郁郁葱葱,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年了,两个人合在一起都抱不过来。
屋檐下挂着风铃,青石铺地,院子里有个小凉亭,石桌石凳,透着古朴
的雅致劲儿。
“外祖母,舅母。”季初夏看到走出门的两位,快步过去,一把扶住了苏老夫人:“外祖母,您没走怎么不跟我和祁玉说啊?”
“我就说吧,母亲您看看,这丫头是一刻都等不了,就得委屈给我们看了吧?”苏夫人笑出声来。
苏老夫人牵着季初夏的手:“是知道你们小夫妻在忙,我这也没什么事,就在这边住一段日子,你看,这不就见面了吗?可不能委屈了。”
进门来,季初夏扶着苏老夫人坐下:“要知道外祖母和舅母没走,我们俩还能等到今儿才过来,早就往这边不知道跑多少次了。”
“看样子是忙完了?”苏老夫人问。
季初夏点头:“差不多了,还去见了赵碧/莲一回。”
“这事儿有你祖母处理就好,你别往她跟前凑和,那顶不是个东西的坏玩意儿。”苏老夫人说:“听话,咱们不招惹她。”
祁玉坐在旁边笑道:“外祖母有所不知,夏夏一贯认为自己是个恶人,还跟那人叫号呢,说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嗯,我比她可凶多了,没有那些大户人家规矩约束着,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呢,她算个啥?”季初夏笑眯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