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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孙父有指示

    陈纪衡陈纪衡,又tm的是陈纪衡!敢情这小子是无孔不入!孙建军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上的小兽,彻底怒了,转身走出家门,拿起手机给陈纪衡打电话:“你在哪呢?”

    “我回家了。”

    “好,你tm给我等着!”孙建军咬牙切齿,一路狂飙开车去陈纪衡那间小住宅。

    一进屋瞧见陈纪衡正坐在沙发上看出,孙建军牙齿咬得格格响,鞋都不脱,直奔厨房,拎起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大步走出来。伸直胳膊,刀尖几乎要碰到陈纪衡的鼻子:“去你x的陈纪衡!你要毁了我,今天我先毁了你!”

    陈纪衡面对逼到面前的锋利的刀锋,眼睛眨也不眨,慢慢放下书,微蹙起眉头,道:“怎么了?”

    “怎么了?”孙建军冷笑,“前脚报警抓我在派出所待了一宿,后脚就挑唆我媳妇跟我离婚。你行啊你,你tm什么损招烂招都用我身上了。我告诉你陈纪衡,我孙建军也不是吃素的!小爷我以前也是道上混的,你做人别太过分!”

    陈纪衡望着他,眸色深不见底,仿佛两口幽暗的古井。然后他勾起唇角,一笑,道:“你想把我怎么着?砸断我的腿?”

    他一说砸断腿,孙建军不由自主颤了一下,那天晚上恐怖的情景全涌上来,不知怎么竟忽觉腰上酸痛,气势顿时弱下半截。

    陈纪衡身子前倾,胸口直接抵在刀尖上,目光灼灼盯紧孙建军:“要不然,杀了我?”他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没过一会,胸前湮湿了一块痕迹。孙建军心中一惊,我靠,流血了!慌忙撤回剔骨刀,右手轻轻发抖。

    陈纪衡嗤笑一声,道:“舍不得?”那一点痕迹不断扩大,明显是血流不止。孙建军又气又怕,手里的刀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了。他颓然长叹,一松手,刀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孙建军瞅陈纪衡一眼,转过头来,过一会又瞅一眼,再过一会再瞅一眼,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恶声恶气地道:“你还流血呢!”

    “哦?”陈纪衡似乎才发觉胸口有点痛,皱紧眉头扯开衬衫。伤口不深,血流得倒挺多,弄得胸前一小片,看上去有点瘆人。陈纪衡伸出食指沾上一点,抹到唇边舔了舔,看向孙建军,眼神深邃而诡异,他说:“没有你的血甜。”

    孙建军“啊”地一声仰天长叹,你能和一个变@态对话吗?他的思维根本不正常好吗?孙建军觉得自己快疯了,快和这个变@态一样疯了。他腾地站起身大叫:“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抢我的生意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周婉婷跟我离婚,你是不毁了我你心难受吗?”

    陈纪衡翘起腿,慢条斯理地道:“不错,我是跟周婉婷说,让她和你离婚。”气得孙建军差点又扑过去要咬他,陈纪衡又道,“只不过我是为了你好。”

    “草!”孙建军气极反笑,“我还得谢谢你呗,大恩人哪。”

    陈纪衡好像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只道:“周婉婷怀孕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记重磅炸弹,一下子把孙建军给打懵了,他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半天才道:“你,你说什么?”

    “周婉婷怀孕了,两个月。”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睛。陈纪衡道:“你不用算了,肯定不是你的。”

    孙建军双肩垮了下来,一pi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喃喃地道:“难怪了……难怪了……”他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肌肉扭曲,眼里闪着一股愤恨的光,“那她还想要钱?滚她妈的蛋!我半个子儿也不给她,让她带着那个野种赶快滚,赶快滚!”

    陈纪衡摆手阻止了孙建军的发飙,云淡风轻地道:“电话。”

    “啊?”孙建军被弄愣了。

    陈纪衡一指他衣兜:“你的电话,手机响了。”

    “……哦……”孙建军这才听到那首不屈不挠的《洋葱》,看来电显示竟是他爹,他瞅瞅镇定如恒坐在沙发上的陈纪衡,走到一边按下接听键道:“喂,爸呀。”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手机里传出孙父的怒吼,“你快点给我滚回来!”

    “我……”孙建军焦头烂额,“我这边忙着呢,你什么事啊。”

    “忙?我看你是忙着玩男人吧!丢人都丢到家里来了!”孙父骂道,“你快点麻溜给我滚回来!”

    “啊……行……”孙建军听他爹真是动了肝火,不敢怠慢,什么陈纪衡什么周婉婷也顾不得了,转身向外走。

    “干什么去?”陈纪衡问。

    “用不着你管。”孙建军没好气。

    “孙叔叔让你回家吧。是不是你和田草的事让他知道了?”陈纪衡猜测。

    孙建军从鼻子里打了个哈哈:“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就是一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切尽在掌握。”他语含讽刺,忽然想起什么,回身一指陈纪衡,“我草了,是不是你给我老爸打电话通风报信?”

    陈纪衡耸耸肩:“我还没那么无聊吧。”起身拿车钥匙,“一起去吧,好久没见孙叔叔,我也挺想的。”

    “哎。”孙建军阻止他,“拉倒,别套近乎,现在我一见你就烦。”

    “可你爸爸不烦。”陈纪衡推推眼镜,脸上似笑非笑,“你忘了,十年前你犯错误都得我去跟你爸求情,比什么都好使。”

    这倒是真的,但那也是十年前了吧。孙建军想想自家爹再见陈纪衡那副又激动又欣慰又高兴的样子,好…吧…,十年后也差不多。他一指陈纪衡的衣服:“你,你不换一件?”那还没止血。

    陈纪衡不在乎地瞅一眼:“过一会就好了。”从玄关处拎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孙建军一想,算了,多个人在旁边,他爹不好意思乱打乱骂——总得给儿子留点面子嘛。

    只是这次他明显低估了父亲的怒气,刚一进家门,孙父拎着个笤帚就闪出来了,照着孙建军一顿揍:“你个小兔崽子!玩男人都玩到警察局去了!你还要脸不?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啦!”

    他下手还挺重,打得孙建军猴子似的一蹦三丈高,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躲:“哎呦哎呦,爸你别打我呀。哎呦……”

    陈纪衡跟在后面,见情形不妙,连忙上去拉住老爷子:“孙叔你别这样,快坐下,别气出个好歹来。”

    孙父是要面子的人,见陈纪衡在场,不好拉拉扯扯地追打儿子,让人家看笑话,只好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陈纪衡倒了杯水双手递给孙父:“喝点水,消消气。”

    孙父强忍着喝口水,见孙建军战战兢兢地还想坐下,“咚”地把水杯用力蹾在茶几上,吓得孙建军pi股上着了火似的,急忙又站起来了。

    唉——孙父越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越头痛,沉重地叹息一声。

    孙建军皮糙肉厚,打几下也不痛,他和他爹没脸没皮惯了,咧着嘴嘿嘿笑:“爸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呀?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呢?”

    “你当我乐意啊?”孙父高声怒道,“你当我愿意跟你这个兔崽子生气吗?你不好好过日子不好好做生意,成天出去鬼混,不是跟男的就是跟女的。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结果可倒好,你还被人当卖@淫@嫖@娼抓起来,那个所长跟我是老朋友,看笔录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给我打电话时我这张脸哪……唉,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孙父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孙建军。

    孙建军嘴里嘟囔着:“那是他们抓错人了,我那根本不算什么嫖@娼,都是自愿的,一拍即合。”

    “还,还一拍即合?”孙父瞪起眼睛,“你还能要点脸不?你也是结婚的人了,能好好过日子不?”

    孙建军撇撇嘴:“过什么日子啊,周婉婷都要跟我离婚了。”

    孙父竟点点头,丝毫没有惊诧之色,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她也给我打电话了,说对不起我。”

    孙建军怒气攻心,叫道:“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什么大尾巴狼?!”

    孙父皱皱眉头:“怎么?”

    孙建军暗自憋气,可戴绿帽子这种事,就算当着亲爹的面也不好开口。

    孙父道:“算了吧,缘分到了好聚好散,她想要什么都给她,你也没啥,不过是钱而已。”

    孙建军气哼哼地道:“她想要那栋别墅,还要我的存款股票基金,总之除了公司她不要,剩下的居然要包圆儿。”

    孙父道:“嗯,给她吧。”

    “啥?!”孙建军瞪圆了眼睛,“我给她?我得多大脑袋呀我给她?不可能!”

    孙父一拍桌子:“你就够对不起人家的了,整日里花天酒地,人家说什么了?自己守着那么个空荡荡的家,你以为给点钱就行啦?”

    孙建军气急败坏地直扯头发,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口中只道:“没门!一分钱都没有,滚蛋,直接给我滚蛋!”

    “我说给就给!”孙父再拍一下桌子,“宁可别人对不起我,也不能我对不起别人。你已经很对不起周婉婷了。”

    孙建军哆嗦着嘴唇,一脸的委屈愤懑,带着哭腔喊:“爸——爸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最后几个字细不可闻,但孙父还是听到了。他的目光陡然一惊,随即黯淡下去,房间里一片沉默。孙父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当年他和孙建军的母亲离婚,主要原因就是媳妇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一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孙父一辈子仁义,尽管妻子对不住他,依旧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给了那个女人,带着儿子净@身出户。他从来没当着孙建军的面说过妻子一句不是,儿子一直以为他俩离婚纯粹是性格不合过不下去。

    孙父仔细咂摸咂摸,孙建军那股子风流劲儿更像其母,今天招个猫明天斗个狗,他老实不下来。以前以为让他早点结婚,有个人管管他,兴许能好点,没想到啊,唉——

    孙父低声道:“报应啊,报应……”

    “啥?”孙建军听不清,问了一句。

    孙父直起腰,提高声音,喝道:“我说是报应!你活该!”孙建军苦着脸,听他爹教训,“就你那不知检点的样儿,找这么个媳妇也是你的报应!要不是你在外面成天勾勾搭搭不好好过日子,你媳妇能跟别人吗?”

    “爸——”孙建军不爱听了,自己做是一回事,让人这么骂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丈夫出去花是正常的,那叫逢场作戏;媳妇嘛,从古到今都得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结婚了还拈三搭四,别说男人了,女人都不放过你。几千年下来的遗毒啊,女人自己都不觉得“毒”了。

    孙父又是一声叹息,说来说去,毕竟是自己儿子,媳妇无论如何也是外人,只好道:“那把别墅给她的,算是补偿,人家毕竟跟你一场,年纪轻轻的不容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建军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他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竭力替自己找借口争取最大利益:“那,那把别墅给她了,一时半会我住哪儿啊。住你这儿,你瞧我也不顺眼。”

    “可以暂时住我那里。”关键时刻,一直不出声的陈纪衡开口了,不去看孙建军,反而对着孙父道,“我房子够大,住两个人没有问题。在生意上,也可以互相帮忙。孙叔叔,只要您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孙父感激地道,慈父一般拍着陈纪衡的手背,“跟着你我最放心。唉,纪衡啊,建军不争气,让你看笑话了。”

    陈纪衡得体地道:“哪儿的话,我和建军是最好的哥们。孙叔叔,不怕您见怪,我可是一直把您当父亲看待的,在我心里,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他语出诚挚,发自肺腑,也隐晦地告诉孙父,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孙父想想陈纪衡的家庭,一阵感叹唏嘘,对他的话毫不怀疑,拍拍陈纪衡的肩头,百味陈杂:“好孩子……好孩子……”

    孙建军不屑地在一旁偷偷撇嘴,这小子,真会顺杆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