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孙父提出要陈纪衡和孙建军留下吃饭,两个人当然没有意见。保姆做了挺多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孙父今天十分感慨,拉着陈纪衡坐到他身边:“快把外套脱了,怪热的。”
陈纪衡道:“不用了,我有点冷。”孙建军在一旁偷笑。
孙父和陈纪衡聊得异常热络:“来,纪衡,陪我喝酒,多喝两杯。”边说边启开一瓶茅台,咕嘟咕嘟倒满。
孙建军见状,忙也举起自己的杯子。孙父一瞪眼:“你喝什么喝?别喝,一会你开车,让纪衡陪我。”孙建军一撇嘴:“你忘啦,陈纪衡滴酒不沾。”
“今天陪叔叔喝一点。”陈纪衡道,“为了叔叔,我破例一次。”
“好好。”孙父很是满意。
孙建军怏怏地放下杯子,大为不屑,一旁保姆极有眼色地递过来一瓶雪碧。孙建军喝着甜了吧唧的饮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孙父酒量一般,两杯下肚脸上像抹了一层油彩,话也多了起来,拉住陈纪衡的手唏嘘不已:“建军认识你这个朋友,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纪衡啊,我,我谢谢你——”说着一举杯。
陈纪衡忙道:“孙叔叔,还是我敬您。”
孙父阻住了他,自顾自往下道:“你听我说。我这个儿子不着调,从小就不着调。我为了他,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从小到大操碎了心,我不盼别的,只盼他老老实实平平淡淡,好好过日子,哪成想…哪成想……唉——”
孙建军听不下去了,苦着脸道:“爸,你瞧你都说些什么呀。”
孙父一瞪眼睛:“我爷俩说话,你别插@嘴!”吐沫星子差点喷孙建军脸上。
孙建军不敢吭声了,敢情人家成爷俩了,敢情我成了外人了。孙建军瞧着陈纪衡一脸认真郑重其事和孙父攀谈的模样,气得直咬牙,忿忿不平地往嘴里塞软炸里脊。
哪知孙父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也难怪,儿子离婚,还是被戴个绿帽子,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让人开心不起来。两个晚辈见孙父失态,都慌了神,孙建军连忙扶着老爷子:“爸,爸你喝多了。”
“没事,我没事。”孙父一抹脸,接过保姆递来的湿手巾,“我就是心里闷得慌,闷得慌。”他撑起头,勉强保持几分清醒,道,“你们自己吃吧,纪衡啊,叔我累了,先进去歇会,你别挑理啊。”
“哎。”陈纪衡站起来和孙建军一起扶着孙父往卧室里走,孙父摆手推开他们,冲着自己的儿子长叹一声:“你呀,唉——”坠得孙建军心里难受,惶惶地回头看向陈纪衡。
陈纪衡低声道:“没事,我瞧他就是不太好受,睡一觉就好了。走吧,咱走吧。不行明天再来。”
“……好吧。”孙建军也想不到该从何安慰,还不如远远走开免得碍老爷子的眼。只是心头沉甸甸的,总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两人帮保姆略略收拾收拾,下楼去开车。
孙建军启动车子,慢慢驶离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陈纪衡在夜色里幽幽地道:“今天你是真伤着老人家的心了。”
“呸!”孙建军重重地啐了一口,“别tm得便宜卖乖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王八蛋在背后给我下绊子,把我毁了你tm的就开心了。”
陈纪衡嗤笑:“你这话说得古怪,我怎么给你下绊子了?”
孙建军没好气地道:“怎么着,还想让我给你举例说明啊?我公司生意不是你抢的吗?那天晚上我跟田草在一起不是你报的警?还有周婉婷非得要跟我离婚,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纪衡慢吞吞地道:“孙建军,你说话得负责任。第一,我是抢你生意了,但还给你的更多吧?第二,你要是不出去风流快活,乖乖回家,能被警察逮到吗?第三,没我你也得跟周婉婷离婚,难不成你还想当自己儿子养着那个野@种?”
他说得有板有眼,孙建军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气得他龇着牙直吸凉气,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好你个陈纪衡,这点心眼都用我身上了。这么说我是自作自受呗?”
陈纪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就是你这种。”
孙建军狠狠一拍方向盘,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陈纪衡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欺人太甚?我没举着刀子要杀你吧,孙建军,我这伤口可还没好。”
孙建军这才想起来,他还刺了陈纪衡一刀,一会回家这小子指不定得怎么报复呢。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恍惚中一个人影在车头前闪过,顿时吓一大跳,脚下本@能一踩刹车,车子发出“吱”地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重重地停在那里。
孙建军脸色发白,和陈纪衡对视一眼,张皇地道:“我草,撞人了!”
此时此刻陈纪衡明显沉稳得多,给孙建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别多想,下车看看再说。”
孙建军砰砰乱跳的心这才消停了点,跟着陈纪衡一左一右走下车,夜色里见前面土道上车灯前坐着个老太太,拎着的塑料筐倒了,里面的菜洒一地。
陈纪衡当先抢上去扶起老太太,连声道:“阿姨你没事吧,摔到哪儿没?天太黑了,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身形诡异地凝固住。
孙建军未曾留心陈纪衡的古怪,只顾着过来帮忙搀扶,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没看清。阿姨你要是觉着不舒服,咱立马叫车,打120,去医院,行不?”他一边扶起那个女人一边往筐里捡菜,还推一推木然不动的陈纪衡,压低声音,“喂,干什么呢?帮忙啊!”
陈纪衡不出声,沉默得像块石头。孙建军皱紧眉头直起身子,刚要再喊他,却见陈纪衡的面色阴沉,像黑透了的暮色。
孙建军心里打了个突,一回头,仔细瞧瞧那个女人,磕磕巴巴地道:“宋,宋姨……原来,原来是您哪,我真没看清。”
“没事。”陈母淡淡地道,“是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车子没撞到。”说着,伸手接过孙建军拾起的塑料筐,“来看你爸爸?”
“是啊。”最初的惊讶和慌张过去之后,只剩下尴尬了,不知怎么孙建军就是替陈纪衡尴尬,恨不能把那小子直接塞回车里,让陈母看不见。
陈母也只当看不见,似乎无边的夜色里,眼前只有孙建军这么一位,道:“你爸爸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好福气。”
孙建军咧咧嘴,露出个不是笑容的笑容。想想也实在奇怪,一个是总回家却把父亲气得七窍生烟的败家子,一个却是从不回家的优秀精英成功人士,你说哪个更糟糕些?
“那个,宋姨,您受伤没?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大家都放心些。”
宋姨笑笑,道:“我自己就是医生,还用让谁看?怎么,你还怕我以后讹你么?”
孙建军忙赔笑:“没,没这意思,不是怕您……您瞧,这一跤摔得还挺实诚的。”
宋姨淡淡地道:“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大晚上的,快开车走吧,以后路上小心点。”
“哎,哎。”孙建军一叠声地应着,眼瞅着陈母挎着篮子越走越远,消失在暮色里。回手一拉陈纪衡,俩人一起钻进车子里。
孙建军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一口长气:“吓死我了,这要碰上不讲理的,铁定玩完。这也就是你妈妈吧,通情达理……”他轻轻碰碰陈纪衡,试探着道,“喂,你没事吧?”
“没事。”陈纪衡僵硬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其实吧,我觉得,你应该和宋姨说句话,哪怕打个招呼也行啊。她毕竟是你妈妈嘛。”
“我说开车!”陈纪衡陡然暴喝,吓得孙建军一个出溜差点钻座位底下去,慌里慌张地踩油门打方向盘,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偷觑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陈纪衡,鄙夷地暗道:跟我狂什么狂?有本事你冲你@妈喊哪?切,怂包。
想是这么想,但归根结底他是不敢当着陈纪衡的面说什么的,连举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陈纪衡一路沉默无语,回家坐到沙发里,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建军瞧着他的样子,想想刚才母子两人见面,竟连句话都不说,也是令人难过。他一向心软,见不得别人独自向隅,不由凑过来坐到陈纪衡身边,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道:“喂,你没事吧?”
陈纪衡“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转身便走,直接去洗手间,把孙建军弄得一愣,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不长记性啊你!”正为陈纪衡无视他的行为耿耿于怀,忽听那小子在里面喊,“孙建军,你过来。”
“小爷我忙!”孙建军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剥开个水果糖扔嘴里。
“过来!”陈纪衡的声音不大,但隐隐有种要爆发的压抑感。
孙建军咽了一下,话梅的味道半酸半甜,抓抓头发:“好啦好啦,叫叫叫,叫魂一样。” 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
陈纪衡的外套已经脱了,连裤@子都脱了,全身上下只剩那件深蓝色的衬衫。宽大的下摆遮住主要部位,露出一双修长的有力的大腿。
陈纪衡的腿型极好看,是孙建军最喜欢的那种,眼睛一搭上就挪不开了,咕噜咽了一下,嘴里有点发干。
衬衫的衣扣解开了,半敞着平坦的胸膛,陈纪衡一指那处伤口,道:“衣服脱不下来了,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孙建军嘴里嘟囔着,还是走过去仔细瞅瞅。陈纪衡没有及时地处理伤口,现在倒是不流血了,但衬衫和肌肤被血痂沾到了一起,轻轻一扯布料,皮肤就被揪起来,再用点力,很有可能伤口重新撕裂。
孙建军没敢再乱动,心虚地一抬头,望向陈纪衡:“那,咋办?”
他这样眼睛向上挑起,陪着小心带点讨好又透着几分愧疚,一下子就把陈纪衡那股邪火勾起来了。他摘下喷头塞到孙建军手里,言简意赅地道:“用水润湿了。”
“哦。”孙建军明白过来,拧开开关,用喷出来的温水冲洗那处伤口。陈纪衡靠在墙边,仰着头,半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着什么的样子。
孙建军暗骂:他nn的还挺会享福,但又不敢偷懒,等着水流冲掉伤口处的血,终于把衬衫慢慢地剥离了肌肤。
那里一处醒目的疤痕,挨着深褐色的乳@头,鲜红鲜红的,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冷不防后脑被陈纪衡一把托住,按在胸前,闷闷地道:“舔一舔。”
两个人姿势紧密,热气熏得人头昏脑涨,孙建军鬼使神差地依言而行,伸出舌尖自下而上舔了一下。陈纪衡像被火灼了似的打了个哆嗦,低头狠狠吻住孙建军的嘴唇。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骤然升高,湿了的衣服黏黏地挂在身上,恨不能立刻脱个一干二净。陈纪衡表现得凶猛而难耐,几乎控制不了自己,推着孙建军让他双手撑在洗手盆的台面上,从背后顶了进去。
孙建军觉得有点胀痛,忍不住低叫了一声,陈纪衡立刻又硬了一圈,差点she出来。照着孙建军光溜溜的pi股蛋子打了一下,骂道:“叫什么叫?”
孙建军咬住嘴唇,那阵不适过去之后,酥酥麻麻的感觉强烈起来,整个人像通了电流,随着陈纪衡的顶撞而汹涌澎湃。孙建军怎么忍也忍不住,张着嘴啊啊地又出了声。
这回陈纪衡不拦着他了,一下一下用力奇大,像在打桩,“啪啪啪啪”肉@体相击的声音听着都让人面红耳赤。
“你就是让我g的你知道不?嗯?”陈纪衡在这时候什么都说,跟平时判若两人,“你下面咬那么紧干什么……”污言秽语一句一句往外蹦,越蹦干得越欢。孙建军听得无地自容却又异常兴奋,到后来神志模糊也跟着口不择言地乱骂。
等两人都出来时,孙建军差点瘫在瓷砖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身上湿乎乎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汗,或者其他的什么。孙建军闭着眼睛兀自沉浸在极度的快@感当中,然后他就感到紧紧抱着他的陈纪衡在他的耳后亲了一下。这一下是轻柔的温暖的甚至是充满怜惜的。
孙建军蓦地睁开眼睛,在哗哗不止的流水声中,隐隐约约听到陈纪衡在耳边呢喃:“……不能离开我……”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刚一凝神,却又没了。
陈纪衡松开手,站到水下去冲洗。
孙建军直起身子,也走过去,和陈纪衡背靠背。那小子到底有没有说那句话?孙建军费力地思索,似乎有,却又似乎没有。他想起陈纪衡和他做时那种霸道的强势的恨不能一口一口吞了他的架势,占有y,他这时才意识到,那是极为强烈的占有y。
孙建军的心头渐渐涌上一种不妙的y感,万一三个月,啊不对,剩俩月了——万一两个月后,陈纪衡不放自己走,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