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看着远去的贺霁,雷飒努力努嘴。
熟悉的守卫看见熟悉的兽人,兽仆们早就准备好手边的家伙,一把抄起来,严肃的守在门口。
早在看见哲里大人抱着雌性走进房间里,他们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那头狼找来了?”哲里徐徐走出,平静的目光和不远的狼目两两对视。
贺霁止步,眼底卷起惊涛骇浪的浪潮,对方身上有浓重的幽香,发根被汗珠浸润。
“卑鄙,你该死。”
“卑劣之人是你吧,你明明知道莫塔那些肮脏手段,还用到她身上,你问过她的意愿吗?”
“卑劣的人是你!从我身边抢走她,占为己有!哲里,你去死!”
哲里目光闪了闪,他带走光的本意不是占为己有,从小保护着光长大,有时候守护她已经成为下意识的习惯。
他没有办法对光的任何处境视而不见。
现在他和光阴差阳错的结侣,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一直以为光是打心底厌恶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跑出族群的庇护,也要拒绝和他祈祷后代,结为伴侣。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睡觉的她脾气可不好,刚刚还把我从
床上踢下来。”哲里挑挑眉,侧过身避开扑跃的身影。
“贺霁。”
“贺霁。”
紧随其后的白祈雷飒齐齐喊了一声,警惕的看着白衣兽人。
“人来齐了,也好。”哲里手心缓缓抚摸在心口位置,他能通过兽纹感受到沐幼幼已经醒了,和浅浅的愧疚感。
是对眼前的三只兽人,还是对他的愧疚。
所有内心的愧疚始于不爱不欢喜。
他自嘲的一笑,淡淡地说道:“我无意和你们争抢她,但是,事已至此,我要带着她离开,你们可以跟着她一起走,如果她愿意带的话。”
他看向后面的白祈和雷飒,风轻云淡的越过贺霁,无视狼目中的深深不甘。
能守护光的资格,绝对不是一个沾染其他雌性气息的兽人。
“离开,幼幼要离开吗?”白祈慌张的询问,他看向哲里的身后,声音有一丝忐忑不安,“幼幼在哪里,我想见她。”
“哼,幼幼一定会带着我的。”
她答应过要和他私奔的。
雷飒笃定的说道,比较贺霁的狼狈,他心里有忍不住的骄傲感,即使沐幼幼第一个兽人不是他,他坚定的相信沐幼幼一定是会带着自己
离开。
贺霁绝望的站在原地,他盯着院子里最大的屋子,沐幼幼的幽香聚集在那里。
微微敞开的窗户上,能看见一个孱弱的身影走到窗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却不准备打开门走出来。
他遥遥望着那抹身影,想见到沐幼幼的心情和不敢面对沐幼幼的纠结相互对撞。
“幼幼...”
“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仿佛听到贺霁的心声,那抹身影动了,沐幼幼走到了门后,她抬起的手臂落在把手上,良久良久。
久到哲里忽而轻笑一笑,他能感受到沐幼幼心中所想。
在面对兽人和其他雌性结为伴侣,正常的雌性会愤怒,会不可原谅的痛恨,会质问...
而光只是一个不懂感情,没有心的雌性,她此时此刻只是在思考怎么面对三个兽人,怎么安抚和其他雌性结为伴侣的贺霁,怎么委婉的告诉他好好生活,忘记自己。
她还是光,自始至终,会抛弃所有关心她的雄性。
她也抛弃过自己。
“咔”的一声,沐幼幼下了很久的决心走出来,她一步一步踏在满地的落叶上,脚下的碎叶声音,一声
一声挑拨着四个兽人的耳畔。
“幼幼!幼幼,对不起对不起。”贺霁崩溃的大哭,踉踉跄跄的冲过来,撞开哲里,双手颤巍巍的虚抱住沐幼幼。
“贺霁...”沐幼幼当然闻到他身上雅凡的气息,她目光复杂,其他的雌性气息充在鼻尖,有些刺鼻。
“你别说,你别说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贺霁慌张的抬起手臂,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目光祈求的看着沐幼幼。
“求求你,幼幼,不要抛弃我...不要丢下我。”
沐幼幼能感受到贺霁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紧紧的抓住沐幼幼的衣角,就好像抓住整个世界不肯放手。
“贺霁,你冷静下来。”为了安抚他,沐幼幼回握住他的肩膀,双眼郑重的对上他的目光。
“你听我说,贺霁,你想一想,当初如果来接我的兽人不是你,你也没有遇见我,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早就履行婚约,和雅凡雌性在一起了?”
“不不不,不是的,可是我已经遇见你了,幼幼,我。”
沐幼幼心一狠,扯开贺霁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掌,“贺霁!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结侣!
你知不知道!”
贺霁大脑一嗡,动了动唇,“什么...什么意思。”
“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就算你没有和雅凡,我也不会和你结侣的,你最后还是和雅凡在一起,我没有怪你,我不会怪你,你忘记我吧。”
沐幼幼冰冷的语气,她狠心的撇过脑袋,脸上真的没有一丝恨意和不舍,反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其他雄性皆是心里一沉。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是不是我没有白祈他懂事可爱,还是还是...”
“都不是!你不要纠缠我了。”沐幼幼抿紧嘴角。
贺霁很好,白祈也很好,雷飒都是一样的。
是她的问题,她是来替原主完成任务的,她不是享乐恋爱,成为这个小世界的雌性一份子。
哲里静静的走上前,挡住贺霁绝望的目光,遮住了沐幼幼的身影,“她说的很明确了,请不要继续骚扰我的伴侣。”
“不!都是我的错。”贺霁突然大吼一声,他痛恨的抬起手臂,对着手臂上的伴侣兽纹张口咬下去,在崩溃绝望中狠心撕咬下一大块肉。
那带着鲜亮的伴侣兽纹,连着红色的血肉被完整的撕下来,染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