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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第三天,刘海棠依旧在御膳房做饭。

    为了表示昨天的药膳没有白买,她今天烧了一桌和昨天一模一样,但口味却不同的菜。

    毛公公亲自尝了,一句话没说亲自将菜送去御膳房。

    刘海棠依旧老规矩,给自己做了两个菜,边吃边和小内侍聊天:“你哪里人?”

    小内侍戒备地看着她,小声答道:“中都人。”

    “哦,那还挺远的。你家里还有人吗?”

    小内侍不敢说话,吓的滋溜跑走了。

    刘海棠讪讪然,喊道:“我又不吃人,聊天都不敢。”

    “是觉得您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话,他生怕嘴巴松,说了不该说的。”另外一个小内侍机灵的很,笑眯眯地道,“王小姐您吃快点,我们这就要收拾洒扫了。”

    “知道了。”刘海棠着重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内侍,白白净净的,十二三岁的年纪,她笑着放了筷子,拍了拍小内侍的肩膀,“我这就走人,各位慢慢收拾。”

    她说着,背着手跺着步子出去了。

    守着她的侍卫一步不离。

    “能东面走动吗?我吃多了,想消食。”

    侍卫面无表情,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一概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不行。”

    “后院呢,那条小湖呢

    ,能去吗?”

    她昨天和今天早上都去过。

    “不行。吃过饭,王小姐还是回去歇着吧。”

    刘海棠撇嘴,道:“请你转告圣上,说我很闷想找点事情做。不然,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打马吊?”

    侍卫嘴角抖了抖,忍着怒道:“圣上不如你得闲!”

    “那倒是。不过你也问问,打马吊也不一定是得闲才行,有时候累的厉害了,玩一玩放松身心啊。”刘海棠说着话进了院子。

    侍卫看着她进门关门,站在院子里,和同僚不可思议地道:“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

    刘海棠贴着门观察力一会儿,忙脱了鞋子跑床上躺着,拢着被子等了一会儿,这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

    信是刚才和她说话的小内侍给她。她左手拍肩膀,小内侍塞她右手里的。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别人不敢和她说话,就这小内侍胆子大,所以她有意去招惹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打开信,她一眼认出是宋元时的笔迹。

    信中说,这个小内侍可以联络,她如果回信,就想办法交给这个内侍。其他的,宋元时则说他联系了王政,两人在商量怎么救她出来。

    但内宫难进,只能再筹谋寻找机会。

    其余的,则是说了京

    城外的战事情况。

    刘海棠捏着信有点激动,她心里其实有了一点想法,但能不能成功,主要靠运气。

    赌不赌?她将信撕的碎碎的,泡在水里搅和化倒在床底下。

    其实,现在的状况她没有选择,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成为赵印要挟赵啸的筹码。

    这不是一个人生死的事,而是数万人的输赢和生死。谁都是娘的心头肉,她没有资格让任何为了她牺牲性命。

    洗过手,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隔着门侍卫不耐烦地道:“干什么!”

    “想钓鱼。”她道,“没别的要求。”

    侍卫一肚子的火,可不得不生生忍着,怒道:“我去回禀王公公,等着!”

    话落,刘海棠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走远。

    王宝听完侍卫的回禀,也是烦躁地揉了揉额头,低声和侍卫道:“都忍忍,明后日就会送她出城!”

    “是!”侍卫松了口气。

    王宝进门在赵印耳边低声回了一句,把刘海棠要钓鱼的事说了。其实这种小事,王宝就能下令,但因为赵印事先说过,刘海棠的事他要亲自过问,所以事无巨细,王宝都要回禀赵印。

    “钓鱼?”赵印扬眉,“她还挺有闲情雅致。”

    王宝苦笑道:“这位小姐,恐怕是只猴子变的。”

    “怎么说?”赵印问道。

    王宝笑着道:“天不怕地不怕,还没心没肺不怕死。”

    “还真是这个道理。”赵印放了笔,起身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去准备钓具,朕也去散散心。”

    王宝顿时高兴了,赵印在书房已经闷了两天了,今天难得有兴致出去走动,他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所以,刘海棠到花园里的锦湖时,赵印已经架着钓竿开始了。

    “圣上好。”

    赵印没搭话,刘海棠不客气地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来,抓了两把饵就撒进了水里,就见到水里顿时扑腾起来,鱼儿扑腾着过来吃食。

    “你这是作何?”赵印不解地看着她。

    “引着鱼过来啊。”刘海棠将鱼线垂进水里,特意放在扑腾最欢的地方,“鱼多,总有上钩的。”

    赵印和王宝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笑?”刘海棠不解。

    “只能撒一点。”赵印道,“你抓了这么多下去,鱼吃饱了就游走了。”

    还有这种说法?刘海棠不相信:“没事,这里的鱼都是人工饲养的,成天傻乐很好钓的。”

    “你从哪里得知,这里的鱼是饲养的?”赵印无奈地摇头,看着她就跟看着傻子一样,“这里的鱼都是野生的,

    没有人会在湖里养鱼。”

    刘海棠不以为然,淡淡然道:“哦,知道了。”

    赵印揉着额头,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果然,他们在湖边坐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赵印看着刘海棠,刘海棠耸肩道:“那再钓会儿,他们吃过午饭还要吃晚饭的。”

    “哈哈。”赵印大笑不止,连王宝等一干侍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赵印问道。

    刘海棠耸肩:“反正不是鱼饵。”她说着,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下午的太阳光暖洋洋的照着,她虚虚的视线沿着湖面一直延伸到远处。

    这个湖看着不大。

    赵印事务繁忙,又坐了一刻就准备回去,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看着她:“今晚,朕要吃鱼,你认真钓!”

    说着,居然生出了一种捉弄人的窃喜感,大步走了。

    “钓不到!”刘海棠在后面喊道。

    赵印大笑而去。

    刘海棠白了赵印的背影一眼,嘀咕道:“有病。”

    太阳西垂,刘海棠一无所获,她看着随她来的侍卫:“怎么办?”

    侍卫垂着头,默默拿着她的鱼竿去别处,一会儿工夫就钓到了两条。

    刘海棠提着裙子沿着湖面不急不慢地逛着,静静看着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