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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棠睡了一觉,半年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得想办法联系上王政。”她翻了个身,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的人影发呆。

    赵啸现在进不来京城,更入不了皇宫,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王小姐。”有婢女敲门,“您可起了?”

    是杜鹃,说话的功夫就推门进来了。

    “今天日头不错,您用过早膳可以出去走走。”杜鹃笑眯眯的,仿佛刘海棠真的是她家的小姐娘娘,“奴婢给您端着马札,走累了就坐着歇歇。”

    没理由拒绝,刘海棠立刻起身,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她洗漱吃过早饭,就由杜鹃引路在后花园里四处闲逛溜达,但走来走去也还是在花园里,最后停在昨天来过的御膳房边上。

    算是皇宫的中心了。

    一路是见到了不少人,可一个不认识,最关键的是,绕来绕去,在她强行记路的情况下,还依旧模糊不清。

    从哪里能出去,哪里能躲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看来,杜鹃也不是真的随意陪着她逛,而是有活动范围限制的。

    “您昨儿个做的饭菜,圣上吃着挺满意的,今儿还要劳驾小姐您了。”杜鹃笑着道,“几位公公都在等您呢。”

    刘海棠没选择,进了御膳房。

    里面的内侍比昨天还多,里三层外三层,就给她留了一条通道。一位领头的昨天没见着的内侍上前来,笑着道:“杂家姓毛,是这御膳房的总管事。”

    刘海棠打了招呼。

    “王小姐手艺了得,所以今儿还请王小姐做菜时手法慢点,也好让我们也跟着学一学。”

    刘海棠颔首:“成啊。我好为人师,就喜欢教别人做菜了。”

    她说着,扫了一眼案台,食材都提前准备好了,鸡鸭鱼肉各种辅佐的佐料,还有药房拿来的药材,一应俱全的准备好了。

    “看好了。”她做个白灼虾,过程简单到,几个内侍白眼都翻出眼眶子了,嘀咕道,“就挑这个做,分明就不想教我们。”

    刘海棠撇了一眼说话的内侍,道:“虾怎么煮,火多大,什么时候起锅什么时候下料,都是讲究。”

    “把简单的菜做的好吃了,不容易呢。”

    小内侍撇嘴。

    四菜一汤,刘海棠摆手:“做好了,送去吧。”

    她又起锅,给自己弄了一菜一汤,大喇喇地坐在御膳房里,众目睽睽之下,吃的香喷喷。

    “啊!”刘海棠喊出要出门的毛公公,“我有事和您说。”

    毛公公停下来等她说。

    “听说京城也有一家药膳馆?”

    毛公公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难道这时候她还想着竞争买卖的事?

    “有是有。”他回道。

    刘海棠扬眉道:“不如你去买点菜回来我尝尝,大家一起研究别人菜的菜品,切磋一番。”

    “不停学习才能不停进步啊。”

    “这样,你们才能推陈出新。”

    毛公公觉得她肯定有目的,可又没有理由拒绝她:“外食不能带进宫里来,能不能去杂家说了不作数。”

    “杂家稍后可以帮你请示圣上。”

    刘海棠很客气滴道谢。

    毛公公带着人给赵印送饭,刘海棠不急不慢地继续吃饭。

    过了快一个时辰他才回来,刘海棠早就吃完回房去了,他又折道去青玉宫里,回道:“圣上同意了,你要卖那些菜?总不能把人家的菜都买回来。”

    “我能去吗?”刘海棠得寸进尺。

    毛公公就冷笑着看着她。他就说着小丫头为什么提出去宫外买别人的菜回来试吃,原来目的是想跟着一起出去。

    “王小姐,您觉得可能吗?”

    刘海棠哦了一声,露出一副心计没得逞遗憾的表情:“那我写个菜单,你去买吧。”

    毛公公见她没有纠缠,觉得她还算识相,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刘海棠写了几个菜名,这

    几个菜是她和宋元时一起吃饭时,常常点的。

    一半是她爱吃的,一半是宋元时爱吃的。

    她有感觉,宋元时现在应该回到京城了。如果他在京城,那么就一定在关注宫中的事,那么御膳房大张旗鼓地去买药膳,他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御膳房的内侍刚提着热菜回宫,宋元时就已经在酒馆二楼和掌柜闲聊。

    “要了一个黄芪炖鸭,一个红参炖鸡……”掌柜报了六个菜名,宋元时含笑听着,心里却跳的厉害。

    这几个菜,是他和刘海棠常吃的。

    黄芪炖鸭,夏天的时候刘海棠逼着他喝了七八回。

    “果然在宫里。”宋元时站在窗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要怎么进去呢。”

    宋元时回京并没有回家,一直隐姓埋名住在客栈里。从酒馆出来后,他径直去找王政。

    王政近日惴惴不安,眼皮跳了好几天,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当常随来回禀有位宋公子找他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深思,就请宋元时进来了。

    “在下宋元时。”宋元时先报了家门,“是王诺君的好友。”

    王政本来是站着的,听到宋元时的来历,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脱口就问道:“诺君,出事了?”

    他和刘海棠没什么感情,

    自然是谈不上真的关心,悲从中来。而是因为,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相关,他不得不激动担忧。

    “是!”宋元时道,“她被圣上虏到宫中关押了。”

    冷汗唰地冒出来,王政脸色瞬间惨白。

    “你、确认了?”

    宋元时颔首:“我确认她在宫里。”

    他将刚才内侍点菜的事说了一遍。

    “你来找我,是想和我商量,救她出来的事?”王政问着,声音沙哑无力。

    宋元时颔首:“圣上虽暂不会杀她,可刀始终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过今日或明日的事,所以,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您也知道,如果她的生死干系不是她一个人,甚至关乎了这场战最后的输赢。”

    王政不敢置信:“她对秦王,如此重要?”

    “比您想的重要。”宋元时道。

    王政又是忧心又是高兴,脱力地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响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办法,不容易想。”王政道,“她既被关在宫里,就表示圣上对她的重视。说一句救人,谈何容易。”

    宋元时明白,所以道:“退而求次之,王大人有没有办法给她送一封信?”

    王政紧紧抿着唇,脸色沉凝,好一会儿他道:“这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