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丫头上来扶着刘菊英。
刘菊英嗯了一声,问道:“我衣服和头发有没有乱。”
小丫头摇头,“没有,挺好的。”
“回去吧。”刘菊英下楼,轿子停在门口,她站在门口朝对面看去,就见刘海棠也正朝她看来,眉头微蹙,不过扫了她一眼,就转身进了养生堂。
刘菊英忽然笑了起来,用帕子擦了擦嘴里的血,昂着头进了轿子。
刘海棠,你等着,我今天受到的所有侮辱,总有一天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轿子慢悠悠地走了。
刘海棠坐在里面,眉头紧蹙,崔秀问道:“是刘菊英?”
就在刚才,她们看到窗户的一幕,崔秀差点吐了,扫过一眼赶紧洗眼睛。
“嗯。”刘海棠道:“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的,真是让人意外。”
这样的人,不该活。
“那她,到底是那个太监的妾,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妾?怎么……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崔秀道。
刘海棠笑了笑,道:“是谁都没区别,反正她现在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过一件衣服。”
“真恶心。”崔秀道:
“她真的是一步一步作到今天。当初她就算嫁给青藤,她也不至于这样。”
“退一万步说,她跟了你四叔,日子过的也很好。为什么就不能安分过日子,非要不知足地折腾。”崔秀道。
刘海棠笑了笑,“自以为自己聪明人,什么东西她都能通过算计的得来,以为这天下所有人,都欠她的。”
“海棠,现在怎么办?本来就和对面的关系不好,现在又有刘菊英,她肯定会掺和的。”
刘海棠没有说话。
客人慢慢上来,大家忙碌了起来。
“诺君。”王珏带着朋友进来,“我定的雅间还在吧?”
刘海棠迎了过去,含笑道:“在的,就是左边第一间。”
“好。”王珏说着,让了一下,给自己的朋友介绍刘海棠,“这是诺君。养生堂就是他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
知道的就不说了,不知道的一迭声的夸赞道:“三爷,王小姐可真是有你的风采啊,虎父无犬女。”
王珏堆着满脸的笑意。
“爹上去了啊。”王珏领着朋友上楼去,刘海棠目送他上去,隐隐叹了口气。
自从在府城开了养生堂
以后,王珏对她,真是无可挑剔。
有空就过来帮忙,跑堂端菜甚至去市场买菜他都做过。
他是安定王家的三爷,谁提起他的时候,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三爷。
对于王珏,刘海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顺其自然。
六月过的很快,到七月的时候天气就渐渐凉快下来,刘海棠在安定待了十天又回了牛头镇。
“瞧着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崔老夫人打量着刘海棠,“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我们来了,你反而天天不在这里。”
刘海棠笑着道:“生意稳定了,往后我一个月我三个地方各待十天。”
“也太辛苦了,都快变的和你姨母一样了。”崔老夫人柔声道:“那边的掌柜不是很得力的吗,你就交给他就行了。这权利不能一直抓在手里,时间久了,让人灰了心,他就不想留在你这里了。”
“我在的时候,主意也都是各个掌柜拿的,只有那些他们不敢拿的主意,才会来找我。”刘海棠笑着道。
崔老夫人颔首,摸了摸她的脸,道:“我们崔家的女人,除了你娘以外,个个都能干。”
崔氏在一边笑。
“王三爷还每天去你那边帮忙?”崔老太爷问道。
刘海棠点头,“倒也不天天去,但他得空的时候都会去。”
“有什么用呢。”崔老夫人道:“要不是他沾花惹草,你们母女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
崔氏哭笑不得,“娘,事情都过去了,您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刘海棠正要说话,忽然门口台阶上来几个人,她迎了过去,“里长,您来镇上办事吗?快请进来坐。”
来的不只里长一个,刘采青的父亲刘老五,刘采茶的父亲刘老三以及母亲吴氏、里长家隔房的两个堂兄弟和刘知水以及刘柱。
“确实来办事的。”里长看里面有客人,他就站在了门口,“我来找你说事,就不进去了。”
刘海棠含笑道:“那就到楼上去说,这会儿上面还有一间空着的。大家既然都来了,顺便吃饭吧。”
里长推辞了几下,还是带着人和刘海棠一起进了雅间。
第一次来的几个都打量着雅间里的格局,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吴氏缩手缩脚地坐着没有出声。
“柱子叔近来可好?”刘海棠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答谢
刘柱和刘知水,上一次要不是他们,崔氏可能已经不在了。
刘柱拘谨地笑了笑,道:“挺、挺好的。”
刘海棠给他倒了茶,坐道里长对面。
“是采茶。”里长又气又怒地道“采茶去年嫁人了,嫁到了王家村。一开始媒人将他们家吹的天花乱坠,我们就以为又多好。”
“可是没成想,这家人家就是个畜生,采茶成亲才不过半年,光这孩子就……就被打掉了三个。”
“我们去闹了几次。闹一回还能老实个一两天,可是人一走,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还不是她男人一个动手,他一家子懂不懂就对采茶拳打脚踢。”
吴氏在一边低声哭了起来。
刘海棠看了一眼吴氏,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吴氏是因为对方家的聘礼高,才答应亲事的。
而且在临出嫁前,还一提再提聘礼。
对方居然也没有异议地应了。
她当时就在想,这家人家这么委曲求全地娶儿媳回去,那儿子不是个傻子,也是个有问题的。
现在看来,她想的没有错。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刘海棠看着里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