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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伙计。”刘海棠冲进去,茶馆平日生意不是特别好,所以上下两层楼,只有两个伙计跑堂,寻常两个人都很忙,她进去喊了好几声,才有迎她,“刘东家,你怎么有空来,是要喝茶还是办事的?”

    “我问你,你上午有没有看到我娘?”刘海棠问道。

    伙计一愣,“我上午一直在楼上忙着,还真是没有注意,你等一下啊。”伙计说着,冲着后院喊,“刘同,你上午见着养生堂的崔夫人没有。”

    刘同在后院里回了一句,“见着了,怎么了。”

    “我去问他。”刘海棠跑去后院,叫刘同的伙计正在分茶碟,她问道:“我娘和谁来喝茶,男人还是女人,长的什么样子。”

    刘同一愣,看着刘海棠,“刘东家好。崔夫人刚刚是和一个男人来的,瘦瘦高高的,皮肤特别黑,穿着一件不大合身的直裰,走路的时候缩手缩脚的,眼睛一直盯着崔夫人,我当时还纳闷来着。”

    “两个人也就说了一盏茶的话,然后就一起出门走了,至于去哪里了,我就不知道了。”

    “哦,两个人没有坐车,我看出去的时候夫人晃了一下,那个男人还扶着她,夫人不高兴想甩又没有甩开。我想上去的,正好有客人招呼我,我一转身两个人就不见了。”

    瘦瘦高高,皮肤很黑,走路的时候缩手缩脚……

    刘礼吗?

    “那个男人是不是头发枯黄,稻草一样堆

    在头上,看人的时候不大方?”刘海棠问道。

    刘同想了想,点头道:“这我还没有注意,不过,您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礼,那就是刘礼了。

    可是,刘礼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啊!是崔老太爷派人去塘子村打砸了吧,刘礼是不是知道崔家的身份,所以动了歪脑筋,想来求崔氏和他回去呢。

    毕竟,只要有了她们,不但有养生堂还有崔家那么大一个金山。

    “谢谢!”刘海棠出了茶馆,忽然脑子里跳出来刘同说的话,“……晕了一下。”

    为什么会晕,难道刘礼给崔氏下药了?

    刘礼没有这个脑子,如果有当初也不可能被王氏捏在手心里了。

    苏喜云吧,会不会是苏喜云找到刘礼,给他支招,让他用这种方式,挽回崔氏。

    如果是苏喜云,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去客栈,那么会去哪里呢。

    “牙行!”刘海棠立刻想到了,牛头镇两家牙行,人他都认识,当初找房子还找过他们,后来养身堂开业,两个牙行的东家也来吃过饭。

    她直奔最近的牙行,敲开门找到东家,询问道:“这附近,哪些宅子是空关的,比如买了没有人住的。”

    “是刘东家。”蔡东家道:“这条街前后的巷子里一共有六家都是空关的,有两家说要卖,一直挂在我这里。您要买房子吗。”

    刘海棠摇头,“那么,这六家的东家你都知道

    吗,哪一间是外乡亲人买的?”

    “外乡人买的,我想想。”蔡东家翻了翻本子,“还真有,就茶馆后面的巷子里,第一家就是。东家是个男人,应该常年在府城来回走动,偶尔回来住几天。这几天有没有人在我不知道,他也没有说卖。”

    “刘东家,你问这个,是要找人?”

    刘海棠点头,“我是找人。今天的事谢谢你,改天去养生堂我请吃饭。”她说着,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上了街恰好碰到了乔一哥和罗彪两个人骑马过来,两个人一脸焦急,显然没有线索。

    “这里,这里。”刘海棠指着巷子里,一边走一边将她查探的消息告诉两个人,罗彪面色微沉,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老子的地盘上,做伤天害理的事。”

    “等找到,老子非得弄死他。”罗彪说着,策马到那个院子的门口,二话不说上去一脚,就将门栓踹断,开了门。

    是个四合院,两边没耳房,只有正屋的三间房。

    院子里很久没有收拾过了,但是堂屋的桌子上,却摆放着茶盅,罗彪和刘海棠对视一眼,两个人一个东一个西,一起推开了房门。

    刘海棠发现,房间里有脚印,床单被褥是散开的,并没有灰尘,很显然这两天有人在床上睡过。

    “人走了。”罗彪走过来,见刘海棠这里也是空的,就明白了,“立刻去查这院子的主人是谁。”

    刘海棠没有说话,绕出

    来去了隔壁的房间。

    和隔壁的摆设差不多,但是床脚却丢了两件又脏又旧的衣服,她认出来是刘礼的衣服。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线索又断了……

    刘海棠气的上去踩刘礼的衣服,这个蠢货,一定是被人洗脑了,以为将崔氏掳了,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可他就没脑子想一想,崔氏会跟他回去吗。

    他怎么不照照镜子。

    “人不会走远的。”罗彪沉声道:“我们再去找找。”

    刘海棠站在床边,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索,又掀开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那么刘礼应该没有将崔氏带回来。

    “罗三哥,伙计说我娘出门的时候就晕了一下,由刘礼扶着的,如果她晕倒了,刘礼背着或者抱着,一定会有很多人看见。”

    如果没有晕,刘礼是带不走崔氏的。

    “离茶馆最近的就是这里了,可这里没有人,那么他们就是用车将人带走的。”罗彪道。

    光天化日,背着人崔氏上街,必然引起很多人注意。

    “刘礼没有别的地方去。”刘海棠往外跑,“罗三哥,乔一哥,我们往塘子村去。”

    “好!”罗彪惊叹刘海棠的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她迅速想了这么多,虽慌却丝毫不乱。

    他根本不用思考,只要跟着刘海棠就行了。

    三个冲出了镇子直奔码头而去。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但刘海棠并未看到刘知水,罗

    彪道:“人不在,是不是塘子村的船回去了。”

    “有可能。”刘海棠脸色沉沉。

    “过来。”罗彪招呼一艘两个人划桨装货的大船,“送我们往塘子村去。”

    船工认识罗彪,自然不敢说不愿意,罗彪回头和乔捕快道:“你留下沿岸再找找,防止他们坐车。”

    “好。”乔捕快点头。

    刘海棠和罗彪将马拴在码头,上了船。

    两个人划空船很快,但罗彪还是嫌慢,抓了备用的船桨站在船尾一起划。

    船若离弦的箭,飞速地超前冲去,刘海棠心急如焚,她很害怕多少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倒不是怕和刘礼要不回崔氏,但却怕事件再发生一次,对崔氏的打击和创伤,会让她难以承受。

    当年的崔氏,是因为刘海棠才忍辱负重,否则,她不会活到今天的。

    若是再来一次……她真的很怕。

    “再快点。”刘海棠急的拿船篙撑,发现江水很深,浪花浮动着,根本不能着力,她有些气馁地冲着江面喊道:“娘!”

    刘礼,你要是敢头脑发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船走了一刻钟,前面就是青义江分支的地方,往东和往西两条路,他们的船直线往西一路走,江面的船少了许多,就在这时,江面上不知从什么位置,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是不是有人在喊。”罗彪也听到了,刘海棠点头,指着前面,“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