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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去,就看到江面上一艘小船,孤零零地飘荡在江面上,船上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什么?”罗彪大喊一声,刘海棠瞪圆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是……是船义叔的船。”

    刘知水说他的手不论冬夏都会出汗,所以他的桨都用布包裹缝一圈,现在那个耷拉在船头的桨,正包着一块蓝色碎花的布。

    “有人。”喊声就在刚才,刘海棠觉得,如果船上的人落水了,那么也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她说着话,他们的船已经靠近,江面上忽然咕咚咕咚冒出个人头来,喊道:“救命!”

    “娘!”刘海棠想也不想,拽了自己的裙子,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水里。

    是崔氏。

    崔氏不会枭水,刘海棠飞快的朝她游去,崔氏浮浮沉沉不断喝水,人胡乱的拍打着水,脑袋忽上忽下。

    “娘!”刘海棠游过去,托起崔氏的下颌,罗彪也跟着下水游来,不等罗彪过来,刘海棠忽然就感觉水底下有人在扯她的腿,她脸色一变,喊道:“罗三哥,水下有人。”

    崔氏昏倒在刘海棠怀里,抱着她刘海棠已经用尽了力气,她只能在水底,不停的用脚去蹬那只手,人也被呛了好几口

    水。

    他们的船行来,船工而已吓的直哆嗦,将桨递给刘海棠,打算拉她上来。

    “别慌,老子下去看看,到底什么人!”罗彪没有拿大刀下来,而是抹了一把匕首,咬在嘴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水是昏浑的,下去后什么都看不见,罗彪只能凭着水流的涌动判断人的位置。

    水上,刘海棠将崔氏递给船工,喊道:“照顾我娘。”

    船工应是。

    刘海棠抓了船头的桨,照着自己脚的位置,戳了过去,对方或许是吃疼,或许是在水底的时间太久,一下子松手冒出了头。

    是个男人,络腮胡子,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

    “你她娘的水癞子!”罗彪认识对方,“牢底没坐穿是不是,你他娘的想死是不是。”

    水癞子一直在青义江上混,自然也认识罗彪,顿时面色大变,一个转身,像水獭一样钻入水底,消失了。

    罗彪想去追,但他哪是一直在水里混的人的对手,下水后根本找不到对方。

    “罗三哥。”刘海棠浮出水面,“应该还有人,我闻着到血腥味了。”

    船上不可能只有崔氏一个人,刘礼呢,还有刘知水呢?

    刘海棠再

    次扎下水,在水底捞着,忽然,手一触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手一扯将对方扯了过来,随即一条血线撒开,两人浮出了水面。

    不是刘礼,也不是刘知水,而是刘柱。

    “快!”人晕了,刘海棠喊着船上的船工,两人正在救崔氏。在水上讨生活的人,都有一套救命的方法,崔氏被他们按过催吐了以后,人已经呼吸平稳。

    两个人将刘柱拖上去,刘柱额头被船桨打破了一个洞,又被泡了一会儿,这会儿混着水,不断的涌出鲜血来。

    “还有人,应该还有人。”刘海棠又扎下去,忽然罗彪喊道:“找到了。”

    说着,在船底摸到了刘知水,“幸好这是秋天,要是夏天就完了。”

    夏天水位高,水流急,人在水里根本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不动。要是冲走了,他们就只能等尸体浮上来了。

    刘知水也受了伤,左胳膊脱臼,脸颊骨裂了一个口子,人是晕的。

    若不是晕了,以刘知水的水性不会在水下施展不开。

    “刘礼没有找到。”刘海棠看着罗彪,“他肯定在的。”

    罗彪点头,两人又扎进水里,翻来覆去的搜了许久,依旧没有刘礼的影子,罗彪

    吐了个口水,道:“会不会不在船上。”

    “有可能。”刘海棠凝眉道:“罗三哥我们上船,看看大家的情况。”

    她找了,刘礼是死是活,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两人翻上船去,崔氏冻的面色发紫,罗彪问道:“怎么样?”

    “都没什么大事,吐了水,能吸气吐气了。”两个船工道:“还好救的及时,再晚一会儿,拖上来也是尸体了。”

    刘海棠和罗彪对视一眼,两人躺靠在船舱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海棠!”忽然,崔氏转醒了过来,刘海棠一个激灵坐起来,“娘,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女儿,崔氏眼睛立刻红了,抱着刘海棠顿时哭了起来。

    “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娘撑了十年,无数个夜里想要一死了之,可想着你们娘熬过来了。现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娘不想死。”

    “娘想看着你和立秋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娘还要做外祖母,做祖母!”

    崔氏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哭着,刘海棠轻轻拍着她,柔声劝着道:“没事,您不会死,您一定能看到我和立秋成家立业,让您抱孙子,重孙子,让

    您成为最幸福快乐的老太太。”

    崔氏点着头,刘海棠用湿漉漉的袖子给她擦着眼泪,低声道:“娘,到底怎么回事,您是跟着刘礼来这里的吗。”

    “是!”崔氏断断续续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等我迷迷瞪瞪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船上了,刘礼正在和你船义叔争执,然后就上来两个大胡子男人,露出手里的匕首抵着我,你船义叔没法子,只好要划船离岸。”

    原来是这样,刘海棠道:“那柱子叔怎么回事。”

    “船刚好离开,刘柱忽然跑了下来,让他不要上来,他偏要上来,还淌着水跑上来。”崔氏眉头拧的紧紧的,“再后来船到了岔口,江上没什么行人的时候,两个大胡子男人,忽然二话不说,将我提起来往水里丢。”

    “你柱子叔上来救我,被他们用刀柄敲了头,人当即就掉水里,我也紧跟着掉下去了。”

    “我在水里看到你船义叔也掉下来,至于刘礼……”崔氏忽然想到刘礼,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刘礼没见到?”

    刘海棠摇头,“没有,我和罗三哥找了很久,并没有找到他。”

    崔氏凝眉,朝水面看了看,沉声道:“那估计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