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夫人,大公子费心,不知道什么事,妈妈请说。”刘海棠看着李妈妈道。
李妈妈将凳子朝刘海棠身边拖了拖,坐稳了压着声音道:“大公子说,天香楼的东家另有其人,若刘东家想要打回去,可以从这一点下手。”
刘海棠一愣,没有想到周尧会给她带一句这样的话。
“至于天香楼的东家,我们虽都没有见过,但听说他人已经到了西北。西北几个府都有分号,他要巡视,估摸着也就这小半年就能到牛头镇。”李妈妈道。
“您先忍一忍,暂时不要和邵正对上。君子不立危墙下,没必要和小人计较。”
刘海棠明白了周尧的意思,想了想点头道:“还请李妈妈转告尧公子,此事我知道了也记住了,如何做我再琢磨琢磨,断不会轻易去做两败俱伤的事。”
她和邵正相比,无论是哪方面都不如他。
要想报仇,只能智取。
至于怎么做,她确实要好好想想。
“刘东家您明白了就行,那奴婢就告辞回去了。这事您也也别气,衙门那边既然已经知道并
接手了,势必还会有下文,指不定不用您出手呢。”李妈妈掩面一笑,牛头镇的人都知道,刘海棠受着衙门捕快的照拂。
不然,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开门做买卖,早就麻烦不断了。
李妈妈该带到的话都带到了,就起身告辞走了。
回到家里,周尧和严氏正一起在喝茶说话,李妈妈将刘海棠这边的事,以及她半道打听的事都说了一遍,“……刘东家说她明白了,此事会从长计议,不会冲动行事。”
“那就好。”严氏松了口气,“就怕她年纪小气不过,不要命的冲上去。到时候闹的鱼死网破的,虽是报仇了,可自己也会元气大伤。”
李妈妈点头应是。
“这么说,那个人原本应该是死了的,可为何又没死?”周尧凝眉,若有所思,“按邵正的手段,不该半途而废。”
李妈妈就道:“此事奴婢特意问了,说当时刘东家质问蔡街长,说他不问不探怎么就笃定对方死了的。可当时在场的人看,刘东家自己也没有上前去查看。”
“这……什么意思?”严氏没有听明
白。
周尧在心里打了个转,就懂了其中的意思,他忽然笑了起来,解释道:“应该是刘东家事先察觉了异样,昨晚在邵正将人送去的时候,她就采取了手段,应该是将计就计,等着早晨这一出戏,抓住幕后的人。”
“邵正不知情,只等着刘东家被当做杀人犯抓起来。”周尧会心的笑着,叹道:“这个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
严氏愕然,好半天明白过来,也是笑着摇头,“这也就是她了,要是换做别人,莫说小姑娘,就是一个见过世面的男人,也没有她这么从容的。”
还能将计就计,真是前所未见。
周尧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刘海棠,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严氏看着周尧,道:“你后院里,要是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把持着,我便是哪天去了,也能安心走了。”
周尧一怔,面颊微红。
刘海棠坐在正厅里喝茶,想着心事,小半天桩子上来添茶,担忧地道:“东家,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气不过而已。”刘海棠道:“吃了亏却
又做不到和对方一样卑鄙无耻的还击,实在是憋闷难受。”
邵正能借刀杀人栽赃,可她却不能这么做,不然和邵正又有什么区别。
“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桩子道。
刘海棠点了点头,“那你守着,过了中午按时间关门回家就行了。有事就请人回去告诉我。”
她说完就出了门,沿着街慢慢往回走,路上碰见街坊邻居,纷纷过来和她打招呼,安慰她。
刘海棠忽然调头就朝千味馆走去,站在路口望着对面千味馆,她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好。
因为千味馆的大堂内,一个食客都没有,不但如此,还有好些人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刘海棠微微一笑,沿街溜达着,周尧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她记着,早晚都能还给他。
“海棠。”迎面,汪福良和药香正赶着驴车过来,“你没事吧,早上我不在铺子里,真是对不住,没帮上你的忙。”
刘海棠摆手,“我没事,只是差点中了小人的
暗算而已。”
“幸亏你机敏,化险为夷了。”汪福良道:“这个仇势必要报,你打算怎么做,可要我请点兄弟帮你打回去?”
刘海棠噗嗤一笑,“汪叔,您还有这样的兄弟?”
“在外走动,当然是三教九流都要认识。”汪福良正经问道:“真不请?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刘海棠摇头,“容我再想想,等想好了再来和你们商量。”
“好,反正邵正逃不掉,咱们慢慢琢磨。”汪福良忿忿地道。
刘海棠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正要走汪福良忽然想起来什么,喊道:“对了,刚才路过天香楼,发现天香楼今天生意惨淡,我估摸着和你今天的事有关。”
“天香楼也受到影响了?”刘海棠更高兴了。
汪福良哈哈一笑,“牛头镇就这么大,出了事半天就传遍了。天香楼是邵正当家,谁能不知道。”
“高兴。”刘海棠笑了起来,“我回家补觉去了,昨晚一夜没睡。”
汪福良挥着手,“去吧,我估摸着过几天啸捕头也快回来了,有他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