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的人……死了。”蒋丞神色难看的对着面前的人汇报。
楚夜寒此时正站在无名酒楼的顶层,慕容荻之前住过的屋子敞开,里面没有任何人。
因为走的匆忙,楚夜寒只留了暗影阁三位最顶尖的杀手埋伏在这里,然而蒋丞却告诉他,人死了。
楚夜寒的神色尤为难看,“把银乐带来。”
被强押着过来的银乐看到楚夜寒这么冷的脸色后就乐了,“才想到我呀,看来你也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全能。”
他刚说完,就被蒋丞踢了一脚,银乐毫无准备被踢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说,人被你们带去哪里了!”
银乐被痛的脸色一阵扭曲,他这时似乎也不怕死了,在缓过神后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已经伸出脖子,等待着楚夜寒杀他一样。
“告诉我,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楚夜寒死死的盯着他,“本王的王妃,在哪?”
银乐抬头,“我可以告诉你楼主在哪,但你能保证你会活着回来?”他的语气万分笃定,似乎楚夜寒去了后就回不来一样。
楚夜寒神色未变,“你不说,现在就可以去死。”
“我不是怕死,就是给你一个忠告罢了,你想好了。”
蒋丞在一旁冷脸:“废话那么多!”
几息之后,一队身上蔓延着血腥之气的兵马将已经
打烊了的倾世楼团团围住。
伴随着一人将倾世楼的大门踢碎,一场猩红的厮杀之夜由此拉开序幕——
“爹……”附近的人家迷迷糊糊的被这喧闹不似深夜的动静吵醒,下一刻就被一张大手死死的堵住嘴。
“嘘——”
“别出声,睡觉,外面什么都没有。”
这一时刻,整个目和城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唯有数个倾天楼的各个据点,正在一个一个的被连根拔除。
“找到了吗?”楚夜寒沉声问。
被问话的人垂下头,不敢看楚夜寒此时的脸色。
就在这时,另一边有人突然惊呼了一声,有个人从一条通道内跑出来,对楚夜寒说,“王爷,我们发现了一块不明血迹。”
楚夜寒跟着说话的人下地,到了他所说的血迹旁。
那是一个石床模样的东西,上面的血迹还很新,楚夜寒回头,“沿着这里,朝外继续找!”
“是!”
这时,蒋丞走来,脸色也不是很好,“公子,地下难以施展,我们的人有不少伤亡。”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些亲卫兵都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打架的人,拼的都是凶狠和力气,如今到了地下,还要提防着这里的人时不时的偷袭,那种感觉简直无比憋屈。
还不如让暗影阁的人来。
楚夜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问:“剩下的倾天楼人员还多不多
?”
蒋丞犹豫了一下,“这个……不清楚,但单从人数上来看,应该不止有这么多。”
“收兵整顿。”楚夜寒说了一句,然后径直朝着右边的通道走去。
江湖组织和朝廷一直不是明确的对立状态,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廷人的眼中,哪怕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
慕容荻左拐右拐,却突然走到了一条自己十分眼熟的通道。
她沿着这个通道继续往前,直到自己掀开了头顶的石板,看到了极为眼熟的房间。
这里,赫然就是她住过一段时间的宅院卧房!
慕容荻从床上下来,又将上方的石板堵住,这才看着眼前的房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肚子又是一阵抽痛,慕容荻脸色发白,再次从空间内拿出药服下,然后才推开门,借着灰蒙蒙的夜色打量着四周。
很安静,这里没有人居住。
她还记得离开的那夜他们在这里烤肉吃,而现在,虽然院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也能看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人了。
文丁此时应该和何家一起去了客栈,这个宅子再次空置了下来。
不过想到租给她这个宅子的万事通竟然是倾天楼的人,她就觉得还好文丁他们已经走了,不然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看到熟悉的院子,慕容荻忍不住放松下来,哪怕她觉得
此地根本不宜久留,但依旧克制不住的产生了一丝疲惫感。
然而就是在这种时候,她却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万事通从一片阴影里走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慕容荻昏沉的大脑再次警觉起来,她沉默着往后退,却不小心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四嫂,你为何就不能乖乖听话呢?”楚夜清的声音也在后面传来,慕容荻头皮一炸,呼吸瞬间停止。
她立刻推开眼前的人,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楚夜清!”慕容荻大喊一声,她在为自己壮胆。
身体的虚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强打精神,她费力地看着对方,“你是想献祭了我的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我?”
楚夜清意外的挑了挑眉,“你知道了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谁让你是慕容荻呢?”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摘下,又有两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搬动着一块约莫人头大小的玉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楚夜清的面前。
“认识它吗?”楚夜清问。
慕容荻看了一眼回答:“从未见过。”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是你吗?”楚夜清拍了拍手,慕容荻耳边顿时一阵窸窣声响,仿佛有无数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好好在这里看着。”楚夜清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让
人点燃了烛火,将玉石架在火焰的上方,那块玉石上逐渐显现出了一面奇异的纹路。
慕容荻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那种东西,就像是一种诡异的符文围绕而成的图案,在下方火焰的灼烧下,散发出隐隐流光。
楚夜清走过来将她拉到了这块玉石最近的地方,让她去看。
除去那面诡异的符文,慕容荻在上面看到了一个被篆刻在上面的“锦”字。
这块玉石的来源不言而喻。
慕容荻忍受着腹中的疼痛:“这就是你要献祭的引子?”
“就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长生?”慕容荻不理解,“你究竟是从谁的口中知道的这种法子?就算真的管用,你确定用人血延续下去的生命不是诅咒?你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何要……”
“像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理解我的!”楚夜清一改平日的温和,双目充血。
“你感受过再也起不来的痛苦吗?你承受过从云端跌落下来的难堪吗?你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我确实疯了!”
楚夜清死死的攥住慕容荻的手,用利器直接在慕容荻的手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血液一下子从慕容荻的掌心飙出,慕容荻还没来得及痛呼,自己的手就被按在了那块玉石上。
从掌心流出的血液很快就将那面诡异的符文覆盖。
慕容荻的呼吸一滞。
玉石……在吸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