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呼吸短而急促,极力的挣扎着,想要抓住那一丝生机。
“放心,本殿下请的稳婆很厉害,你不用那么紧张。”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慕容荻虽然没有意识,但也对这个声音温和的人没有什么好的态度,甚至还不自觉地挥手,“啪”的一下打在对方的脸上。
楚夜清捂着脸皱眉,抬眼看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金卫。
“你们才认识多久,这就舍不得了?”
“与我无关。”金卫淡淡的将目光从石床上的人身上移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楚夜清看了眼一旁急的满头大汗的稳婆,随后转头去了外室。
“除了离开,我都会允你,你知道的。”楚夜清回头看着金卫。
“铜卫死了。”金卫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楚夜清仿佛才知道这件事一般,眼里露出了一丝伤感,“啊,可惜……”
金卫定定看着他,“在你眼里,他死了,就只有一句可惜吗?”
“不然呢?”楚夜清困惑的看着他,“本就应该死的人,我以为你们都对他很烦
,难不成我想错了?”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金卫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愤怒,他本就冷傲的面容划过一抹讽刺,随后垂下头,恍若未闻地准备离开。
“你去哪?”楚夜清终于皱起了眉。
“寒王带了自己的亲卫兵来,他们拦不住。”金卫头也不回的说。
“他不会那么早来的,你……”楚夜清还未说完,金卫已经离开了这里。
楚夜清漠然看着金卫离开的背影,唇边一直上扬的弧度渐渐压了下去。
此地是倾天楼真正的据点,就在倾世楼的地下。
很多人只认为倾世楼不过是一个酒楼,然而并非如此。
在倾世楼盘踞在目和城的这么多年,他们的地下城堡几乎遍布了整个目和城的地下。
这也是楚夜寒在最开始的时候只能去骚扰的他们,而不是直接攻下来的原因之一。
地下通道错综复杂,说不准人一下去,就会被他们瓮中捉鳖。
楚夜清不信金卫不会懂这个道理,他站在外室,心中逐渐焦躁起来,直到走到了那颗篆刻着“锦”的硕大玉石前,心中的燥意才逐渐安定了下来。
时间悄
然流逝,慕容荻觉得自己一直在鬼门关反反复复的走来走去。
最后她猛然感受到自己腹中一缩,一股极致的痛感让她整个人瞪大双眼。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腹中的蠕动,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逐渐的脱离出来,下方有热流和痛意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是浓烈的血腥味。
“哎呦来了来了!”一旁传来一位妇人松了一口气的动静,随后慕容荻就感受到一只陌生的手……
“你走……”费了很大的力气,慕容荻才将这句话说出来,然而那位妇人,应该就是楚夜清找来的产婆,却一直在帮她顺。
“姑娘莫怕,已经两指了,你可以的。”
什么两指……慕容荻后知后觉意识道这是生孩子时的通用术语,顿时被疼的到抽一口冷气,一脚将还在一旁做什么的产婆踹翻在地。
“别动我!”
,慕容荻没有理会乱叫唤的产婆,她费劲的将百宝箱内能用到的药一个劲的往自己口中炫。
然而一打开空间,在里面憋坏了的两只白虎崽子就准备往外冲。
慕容荻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只能费劲地将它们又塞
了回去,然后躺在石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产婆似乎也被她如今癫狂的样子吓到了,站在一旁半天都没出声。
慕容荻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她如同念佛经一样,透露着几分诡谲的气质,产婆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人,立刻就要冲出去找人,结果方才还在这里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动静,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那个……姑娘,您还生吗?”产婆小心翼翼发问。
慕容荻没有理会她,感受着自己服下去的药终于起了一丝效果,这才将目光落到了满是畏惧的产婆身上。
“你走吧。”慕容荻知道她是被迫来的,也不为难她,只不过能不能走出去,也要看她的运气了。
产婆离开后,慕容荻奋力的坐起来,她裙摆下方已经被沾染了一滩血迹,但她也来不及思考这么多,随意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通道走去。
她还在地下,这是慕容荻看清楚四周景况的唯一想法。
穿过一片昏暗的通道,又是一间比较空旷的地方,像是有人在这里歇息过一样,似乎还能看得出这里有人待过
的迹象。
再往前走,慕容荻就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坠的厉害,原本的疼痛此时已经被她服下的药麻痹,正要进入下一个空间时,慕容荻听到了说话声。
“你说,献祭真的能让人永生吗?我怎么觉得很不靠谱啊。”
“别胡说,你别忘了咱们前楼主就是这么离开了的?”
两道对话声一左一右,然后相伴着远去。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边的人似乎多了起来,都匆匆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似乎在追什么人的模样。
慕容荻靠着墙,满头大汗的思索着方才两人话中的意思。
献祭?
她想到楚夜清对她腹中的还在格外有执念,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惜逼她服下早产的药,用强制的手段让孩子成为他献祭的材料?
此时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荒唐二字。
这根本就是邪教!
但身在信息落后的古代,就算她清楚的知道献祭这种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却没有办法强制让别人相信她的理论。
作为二十三世纪的现代人,慕容荻头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
特别是还在她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糕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