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这种打算,你看我大个肚子,起码会住上一段时间,不过听闻你方才说的话,那就待几日便走,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在战火蔓延的地方生活。”
万事通有些意外,看着慕容荻隆起的肚子,良久,他才开口,“路途奔波,附近镇子的条件恐怕也没有咱们目和城好,这样吧姑娘,看你一人也不容易,我知道城南有个小宅子,那是我买来打算自住的地儿,但后来我家长辈过世,我就随我家夫人去了他们家住了,宅子下面还有一个能通往城外的密道,是我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姑娘不如去看看,若喜欢,你可以租住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他捏着手中的碎银子扔着玩,“其实这里不差,究竟如何,还需要你暂时留下来自己判断,左右那宅子现在空置着,省了你再去找地方住,客栈贵的要死,不如让我赚点是点。”
慕容荻觉得眼前的人很有意思,长着一张格外精明的脸,却能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就是想要钱,也没有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姑娘,你觉得呢?”
慕容荻想了想,“租金呢?”
“放心,大
家都知道我万事通是个实在人,不会坑了你的,一个月十两银子。”
十两……那都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了,难不成这目和城还有通货膨胀的迹象?
万事通打量了一下慕容荻的神色,发现了她的犹豫,于是开口,“这样吧,我先带你去看看宅子,如果你喜欢,咱们还可以再谈,如果不喜欢我也不逼你租。”
想想也是这个理,慕容荻就跟着人去了。
另一边,文丁怕慕容荻等急,匆忙逛了逛就回来了,他没有忘记慕容荻是打算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的,那就不能住在客栈。
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文丁口中喃喃,“姑娘还没回来?”
想了想,他决定在房间里等人。
直到太阳落山,文丁在房间内饿醒,这才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姑娘?”
没人应声。
他顿感不妙,这么晚了姑娘为何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焦急之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慕容荻出声道:“收拾一下,把房间退了,我们走。”
文丁还懵着,“走哪?”
“新家。”
驾着马车停在一个宅子面前的时候,文丁的嘴巴慢慢张大。
“姑娘,你确定你租了这里
一年?那要多少银子啊?”
眼前的是一处不输于梁群藏匿姑娘的那间宅落,虽然和真正的大户人家差了点,但却十分整洁有排面,还是四合样式,院子里还有一面养着金鱼的湖,布局十分合理,显然是花了大心思的。
慕容荻心想可不得花心思么,这是万事通打算给自家住的,现在是她的了。
一年租金八十两,就性价比而言确实挺值。
“行了,别看了,准备搬东西吧。”慕容荻向后看了眼,觉得这匹马也和他们相处了很久,也该对它好点。
“后面还有个马窖,你每日记得把粮草填满。”
“知道了,姑娘!”文丁精神头十足的应了下去,见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就小跑着去马车搬东西。
他们的东西本来就是刚置办的,不多,来回走了四五趟里面的东西就被搬出来了。
他指着最大的那间明显是主人家住的屋子问,“姑娘你住那里对吧?”
慕容荻点头,他在白天的时候就和万事通看了一遍房子,密道就在这件屋子的床下,跟着万事通走了两步她就受不了了,因为那个密道很窄,到了一定位置甚至需要蹲下才能通过,从城南到城南外
少说也要走三里地,不可能就这么徒步走出去,于是她临阵脱逃了。
反正只要确认通道是能过去的就行,毕竟密道又不会跑,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去看看。
这件事慕容荻没有和文丁说,不是她不信任文丁,但万事通说了,这个密道,不到万不得已,越少人知道越好。
慕容荻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着文丁忙前忙后,不知不觉她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慕容荻缓缓睁眼,看到文丁关切的看着她,“外面天凉,姑娘还是回屋去歇着吧,里面我已经打扫好了,被褥也铺上了,您可以先去歇着,剩下的,我明日再收拾。”
慕容荻敲了敲脑袋,“辛苦你了,明天我在给你找几个帮手,这个宅子有点大,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谢谢姑娘体谅!”文丁开心的去选自己的屋子了。
躺在床上后,慕容荻的睡意却不翼而飞,选目和城这个地方不是没有风险,但却离京城很远,虽然楚夜寒去大勾县这件事有点出乎意料,但以楚夜寒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来目和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搬走了?”
城北的一间府邸,楚夜寒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影阁杀手,声音森寒。
“搬去了哪里?”
“回公子,问了小院的邻居,那邻居却一听到我们打听那位姑娘的信息,就把我们轰了出来,说不知道,不清楚。”
突然想到了什么,楚夜寒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脸上还戴着专属于暗影阁的面具,眼皮跳了跳,“你们就穿着这一身去问的?”
杀手恭敬道:“是的,公子。”
空气沉默了两秒,楚夜寒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早知如此,就该让蒋丞去。
但蒋丞已经被他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几年没回来,这群人依旧没有半点长进。
他继续问:“就问了一家?”
“还有个主动过来打招呼的女人,知道我们在打听那姑娘后,怕我们是坏人,闹着要让我们去官府证明,废了点劲才知道那位姑娘叫周怡,丧夫,如今身边跟着一名随从生活,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反正不在大勾县。”
楚夜寒手上的茶杯瞬间被震的粉碎,里面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丧夫?”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慕容荻猛地惊醒,背后被冷汗浸湿。
好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