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证据自然要在合适的时机才能拿出来,不然,就是无用功!”
话毕,他看向低头不语的楚夜寒,“乖孙子,你明白祖父的苦心吗?”
楚夜寒额角一跳,对太上皇变来变去且并不中听的称呼敬敏不谢,对着太上皇一拱手,“孙儿在此多谢皇祖父相助。”
而后,楚夜寒命暗卫将太上皇所说的人秘密带走,就连慕容荻都没有见到他的样子,直到离开太上皇的别院,慕容荻都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慕容荻轻吸一口气,“今天收获颇丰啊!”
楚夜寒脸上却没有轻快的表情,他眉心紧锁,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荻转眼,就看见楚夜寒愣愣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唉,想什么呢?”
楚夜寒猛地回神,“没什么。”
他轻轻掸了掸衣摆,“走吧,先回府,最近可有的是事情要忙。”
慕容荻认同点头,“确实,阿泽的毒我还要翻一翻家里的医书,看看有没有解毒之法。”
……
“事情都办妥了?”
九皇子府的庭院中,石桌桌面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已呈绞杀之势,楚夜清端坐在轮椅上,指间黑棋迟迟没有落下。
他的面前,
一个黑衣男子匍匐在地面,头压得低低的,声音恭敬且畏惧,“回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楚夜清眼底掠过一抹诡谲之色,手中黑子骤然落下。
忽地,他轻笑,温润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这局中棋子呢?”
……
时间一转,便是暗夜笼罩,繁星满天。
寒王府,梨落轩内,落紫鸢逗弄着窗边小鸟,眼神确实不是朝着门口的方向瞄着,眼底透着急切。
“夫人,回来了,回来了!”
门口忽然传来绿芜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她可以压低的呼喊,快速进了院子。
落紫鸢眼睛一亮,下意识站起身,“是王爷回来了吗?”
绿芜连连点头,“嗯嗯,奴婢刚刚看见王爷往鱼跃渊的方向去了。”
落紫鸢大喜,抬脚就要出门,忽然想到什么,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眉心一凝,“慕容荻呢?”
“王妃?”绿芜神色一顿,“王妃……和王爷一起,往鱼跃渊去了。”
话音一落,落紫鸢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了下来。
慕容荻这个贱人,怎么哪哪都有她?!
落紫鸢沉默片刻,眼睛转了转,转头看向绿芜,“你去小厨房,把新做的那盘绿
豆酥端来。”
绿芜领命离开,落紫鸢径直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胭脂水粉,在脸上涂抹开来。
……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顺利地……可怕,”慕容荻坐在楚夜寒的对面,脸上尽是怀疑,“楚夜寒,今天调查到的东西,真实性你检查了吗?”
“查验过,确实是真的,”楚夜寒眼神晦暗不明,“幕后之人想借此引本王入局,可惜,还差点意思。”
他确实对母妃的案子耿耿于怀,但他还没有愚蠢到这么轻易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慕容荻轻声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楚夜寒把玩着手中扳指,唇角微微一钩,“他想让本王入局,本王偏不如他的意。”
慕容荻凝眉,“那查到的那些证据,不用了?”
“用!为何不用?”楚夜寒眼底划过一抹讥讽,“送上门的证据,不用白不用,只是该怎么用,本王说了算。”
慕容荻眉毛轻挑,见楚夜寒自有打算,便不再过问。
开药问诊她在行,若是玩权谋耍心眼,她就一个头两个大,这方面,还是交给眼前这么心眼多成筛子的人吧。
“王爷可歇下了?鸢儿得知王爷回来,特意准备了一些宵夜,给王爷垫垫肚子。”
门外
忽然传来一阵娇娇弱弱的声音,楚夜寒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慕容荻,果然,她原本平静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满是嘲讽。
慕容荻心中冷哼,这个落紫鸢,当真是阴魂不散,跟个苍蝇似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慕容荻双臂环于前胸,一脸讽刺地看着楚夜寒,“啧啧,寒王殿下的魅力果然是无人能及,这才刚回府,就有美人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
楚夜寒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瞎说什么,本王刚回府,累着呢,哪有闲情逸致想那些事!”
慕容荻摆出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样子,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蒋丞,你不是说王爷就在书房吗?”
落紫鸢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急切。
慕容荻下巴对着房门扬了扬,“开门吧,别让你的小白莲等着急了。”
楚夜寒深深地看了慕容荻一眼,随即轻叹一声,“进来吧。”
得到楚夜寒的回应,落紫鸢喜出望外,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笑意迎面就撞上了……一脸揶揄之色的慕容荻。
落紫鸢脸色的笑淡了一些,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小嘴,“王妃姐姐也在这里?要是知道姐姐在这,我这点心就多做一些了……”
落紫鸢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姐姐你不会生妹妹的气吧?”
言下之意饶是慕容荻再愚笨,也听出来了,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我还不差那三两口吃的,你大可放心,不过,你的脸……”
慕容荻打量着落紫鸢的脸,忍不住咋舌。
这是涂了多厚的一层粉,惨白惨白的,看着十分渗人。
“啊?姐姐看出来了?”
落紫鸢急忙捂住自己的脸,娇羞地看了楚夜寒一眼,故作惊慌地垂眸。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好像是自言自语,“真是的……明明都涂了胭脂,怎么还会被发现……”
慕容荻一声轻啧,这手段,不走白莲路线,改绿茶了?
楚夜寒明显听到了落紫鸢的“喃喃自语”,他的视线落在了落紫鸢病态苍白的脸上,“你生病了?”
“没什么的,只是前几天没有休息好。”
落紫鸢故作娇弱地抿了抿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王爷,这是鸢儿亲手做的绿豆酥,王爷尝一尝,看看鸢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说着,将一盘点心放到书案上,还没等有人说话,只见她忽然用手帕捂住嘴唇,猛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那虚弱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样。